「哦,很多對穿著有品味的人士都是這麼穿的,」史比佛利有點得意地解釋,「這是參加舞會的流行款式。」
「真的?!」萬斯顯得有點驚訝。「我得好好研究一下。……順便問一下,這位穿著絲質襯衫的時髦公子哥停在大門口的時候,是不是從背心口袋裡拿出個長扁形銀盒然後取煙的?」
年輕的接線生用一種既崇拜又驚訝的表情看著萬斯。
「你怎麼知道的?」他驚叫了出來。
「簡單的推論,」萬斯恢復了情懶的姿勢解釋著。「大一點的金屬煙盒放在背心口袋裡和晚禮服、絲質襯衫比較搭配。」
馬克漢顯然被插進來的這段對話惹惱了,他打斷他們,嚴厲地要求這名接線生繼續描述。
「他的頭髮光滑柔順,」史比佛利繼續,「可以看得出來有些長,但卻是時下最流行的髮型。他還留了些鬍子,胸前翻領別了一朵康乃馨,手上戴著鹿皮手套。」
「天啊!」萬斯喃喃地說,「舞男一個!」
被俱樂部夢境壓得幾乎喘不過氣的馬克漢皺著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萬斯的觀察顯然引發他不愉快的聯想。
「這個人多高?」他接著問。
「他不是很高——大概和我差不多,」史比佛利說,「有點瘦。」
從他的語氣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某種潛藏的欣賞,我覺得這個年輕的接線生已經把歐黛爾小姐這名訪客的身材與穿著視作模範。這種極其明顯的欣賞,加上他對他穿著的讚賞與喜愛,讓我們從他描述的字裡行間,對這位昨晚九點半出現在死者公寓前按門鈴卻無功而返的年輕人,有了更進一步的正確認識。
史比佛利被帶走後,馬克漢站起來在房間裡邊踱步邊猛吸雪茄,雪茄的煙霧幾乎籠罩住他的頭。希茲坐在那皺著眉頭,獃獃地看著他。
萬斯也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這個有趣案情的發展看來仍在原地踏步,」他語帶輕鬆地說,「到底,喔,到底這名殺害瑪格麗特的劊子手是怎麼進來的呢?」
「你曉得嗎,馬克漢先生,」希茲說,「我一直在想這傢伙可能早在下午的時候就進到了這裡,喔,也就是在側門鎖上之前。歐黛爾她本人很有可能讓他進到屋裡,然後在另一名男子來接她外出吃飯時,把他藏了起來。」
「很有可能。」馬克漢同意希茲的論點。「再把那名女傭帶進來,我們來看看還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女傭被帶進來后,馬克漢直接就問她昨天下午在幹什麼。從她的回答中得知她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曾外出買東西,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
「你回來的時候,歐黛爾小姐有沒有訪客在場?」
「沒有,長官。」她斬釘截鐵地回答。「只有她一個人在房裡。」
「她有沒有提到有人來找她?」
「沒有,長官。」
「那麼,」馬克漢繼續問,「在你七點下班回家的時候,有沒有可能已經有人躲在歐黛爾小姐的公寓里了呢?」
這名女傭著實大吃一驚,甚至有些害怕。
「這人能躲在哪裡呢?」她一邊環顧房間一邊問。
「有好幾個地方可以躲,」馬克漢推測,「浴室、衣櫥、床底下、窗帘後面……」
婦人非常篤定地搖著頭。「沒有地方可以躲人,」她宣稱,「我進出了浴室六次,而且還從歐黛爾小姐卧室的衣櫥里把她的睡袍拿出來。天黑的時候,是我親自拉上窗帘的。至於床,它的底座幾乎貼到地面,沒有人能夠鑽得進去。」(我看著那張床,知道她說的沒錯。)
「那這個房間的衣櫥呢?」馬克漢抱著一絲希望繼續追問,但她還是再次地搖著頭。
「沒有人會躲在那兒。我的帽子和外套都放在裡面,當我準備離開時,是我自己把它們拿出來的。我甚至在走之前還把歐黛爾小姐的一件舊洋裝放進衣櫥里。」
「你百分之百確定,」馬克漢再問了一次,「在你回家之前沒有任何人躲在房間里?」
「百分之百,長官。」
「你記不記得昨天當你從衣櫥中取出帽子的時候,衣櫥的鑰匙是插在門外還是門內的鑰匙孔里?」
女傭沉吟了片刻;仔細地注視著衣櫥的門。
「插在門外,它一直都是這樣。」過了一會兒她這麼回答。「我記得我把那件舊洋裝放進去的時候,鎊匙還鉤住了衣服。」
馬克漢皺著眉頭,然後又繼續他的問題。
「昨晚和歐黛爾小姐共進晚餐的那位男士,你說你不曉得他的名字,你是否能告訴我們那些經常與她一道出去的男子中,你所知道的名字?」
「歐黛爾小姐從來都沒有向我提起過任何人的名字,」這名婦人說,「她在這方面也處理得非常小心,可以說保密到家。你看,我只有白天的時間待在這裡,而這些她認識的男士通常都是晚上才來。」
「那你有沒有聽她提起過她怕誰——因為某個原因而害怕?」
「沒有,長官。不過有個男人她一直想要甩掉。他是個壞蛋,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而且我也提醒歐黛爾小姐要防著他點。但是我猜她認識他很久了,所以對他一直都相當溫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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