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夠做到,可以。」
「你能夠的,用不著違法,用不著花費全部力量。到我這兒來!」
普賴耶向他走近一步,稍微彎了彎腰。一種預感驅使我去警告他。但是又一想韋勒爾不會怎麼樣,他的手腳都被捆綁起來了,而且右臂還中了我一槍。
「我必須更輕聲地說話,還要輕一點。你再靠近點,跪到我身邊來!」
普賴耶順從地靠近了韋勒爾,因而落入這個罪犯精心設置的陷阱。這個罪犯表面上馴服,骨子裡卻燃燒著難以鳴狀的怒火。韋勒爾突然用胳膊牢牢地支撐在地上,閃電般地抬起雙腿,同樣快地把腿按在普賴耶的腋窩上面。有一點是不能忽略的:不是他的兩條腿,而是他的兩隻腳的踝關節被捆綁。他可以把腿抬到髖關節的高度,並且在膝蓋的高度可以分開,產生一個開口,容納普賴耶的頭。現在,韋勒爾全力用膝蓋卡住他過去的夥伴的脖子。由於用力過猛,他的臉漲得發紫。他大聲歡呼:
「我比你計高一籌。你是十倍的惡棍,百倍的笨蛋!我報仇了,報仇了!如果我的兒子是由於你的告密而死的話,那麼,你也要為此而死去!」
「對。卡死他,卡死他!」梅爾頓用魔鬼般的聲音進行煽動。
我雖然在那一瞬間跳了過去幫助普賴耶,但是大力士比我搶先一步。他跪倒在地上,用他的巨手掐住韋勒爾的脖子,高聲叫喊:
「按照我對你的承諾,你自己也得被掐死。」
大力士的勁兒太大了,因為韋勒爾開始停止呼吸,死亡的恐懼使他的腿比卡住普賴耶脖子時還夾得緊。我抓住它們,想把它們分開,但是力量不夠。我掏出小刀,割斷韋勒爾腳上的皮帶,迫使他的兩條腿分開。普賴耶的頭得到了空間,向下垂去,這個可憐的魔鬼象死人一樣躺到地上,臉腫得發紫。這時,韋勒爾的腿還用全部力量夾著我。
「鬆開!」我對大力士叫喊,「您是在謀殺他。」
「謀殺?」他獰笑著,「不!我只是懲罰他。」
我知道,他在加強手的力量。我卻無力阻止,儘管我從後面抓住了他,想把他摔開。最後,他終於放手了,給了一動也不動的韋勒爾的身體一腳,才深深吸了口氣。
「好了。他算了結了,再也不會卡別人了,再也不會在沉睡時襲擊別人了。讓老鷹去吃他吧!」
我好不容易才從韋勒爾的腿中間擺脫出來。我當然先看了看普賴耶。他輕輕地喘著氣,還活著,韋勒爾卻死了,窒息在巨人的拳頭下,巨人對自己可怕的行為感到高興。
「您知道您是殺人犯嗎?我要把您綁起來,交給法官。」我對他說。
「殺人犯?」他回答說,「您不能把我交給法官。我是自己行使法官的權力。」
「不是法官,而是劊子手。」
「告訴我,尤迪特想嫁給誰。我的手指在發癢,恨不得馬上把那小子的脖子掐斷。」
我不能給他提供他所需要的信息。可是,他從別人那兒得到了。因為,在蜂擁而來的人群中,有尤迪特的父親。他聽到了海格立斯的話。
「您可以知道,」他大大咧咧地說,「我心愛的女兒將是一個著名的印第安人部落的女主宰,身上閃耀著珠寶、金銀、綢緞的光芒,如同一位王后。」
這位大力士驚訝地看著老頭的臉,問道。
「一個著名的印第安人部落的女主宰?這作何解釋?」
「她將是尤馬部落首領狡猾的蛇的尊夫人。我們將留在尤馬人中間,尤迪特和我。可是,您必須遷移到德克薩斯。我們將得到宮殿。您卻必須去栽苜蓿,種蘿蔔。」
大力士用手抓腦袋,亂轉圈,然後把目光盯在我身上:
「先生,請您告訴我真實情況!這個老頭的話是什麼意思?」
再也不能對他隱瞞事實真相了。
「您聽到了真實情況,」我說,「狡猾的蛇要娶尤迪特為妻,而且是和平的先決條件。」
「狡猾的……蛇?不可能!這個姑娘要去擁抱一個紅色人?告訴我,尤迪特,我聽到的是真的嗎?你想作為夫人留在狡猾的蛇身邊?」
「是的。」她點點頭。
「真的?不騙人?」
我害怕極了,因為我看到,他正處在激動之中,情緒隨著話語的增加而加強。我想給他一個安慰的答覆,可是姑娘的嘴比我快。
「是的,」她自鳴得意地說,「我與狡猾的蛇訂婚了,你可以再去找別的姑娘」
這時,大力士的眼睛冒出野氣。他捏緊拳頭,看見狡猾的蛇在不遠的地方,在一群尤馬人的中間,於是從周圍的人群中衝出一條路,氣勢洶洶地說:「讓開,我必須和那小子談談。我已經掐死一個,他應該是第二個。」
很明顯,他的話是當真的,如果他到了狡猾的蛇身邊,他會真動手。於是,我一個箭步追上他,從後面抓住他。
「站住,不幸者。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狡猾的蛇處在我的保護下。誰要是動他一根毫毛,我就給誰一顆子彈。」
他轉身對著我,用顫抖的聲音說:
「小子,放開我!否則,我也把你捏死在我的手指之間。你要是以為別人都怕你,就跟我較量較量。」
現在,必須相信他說要採取的任何行動。其他人都躲避他,我卻掏出我的手槍。
「您要是朝我或者朝狡猾的蛇再向前走一步,我的子彈就穿透您的腦袋!世界上的姑娘成千上萬,哪兒找不到合適的,何必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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