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頓的嘴唇卷了一下。「有錢的人,」他說,「是不會穿著便服到劇院去的。」
「那麼我搞清楚了。」
威爾仔細地看著地邊岩石下邊的寬寬的石板。在屍體的對面,石頭被加寬,與通向水裡的一個台階相平行。間隙內填的是水泥。
「沒有絆腳的東西,」他肯定地說,「除非是便服的邊兒。托頓,你聽到尖叫聲了嗎?」
「我們住的地方在房子對面的車庫上面。我睡覺時,托頓太太把收音機開得很大。我們什麼也沒聽到。」他小心地說完了他的話。
「還有別的僕人嗎?」
「一個花匠,一個洗衣女工,一個廚師和兩個清潔工。他們都是白天幹活,除了廚師,他現在正在度假。」托頓圓滑地清了清嗓子。「主人說她是淹死的,事情就應該結束了。」
「事情就開始了。還有法律,托頓。」
你看到一具屍體在水裡漂浮,他想,然後得出結論說這人死於意外。在淺水裡?他坐到石板上,脫下鞋子和襪子,把褲腿卷到膝蓋上。
水是溫的。他的腳陷到泥里有幾英寸深。淤泥里散發出來的氣體使他感到噁心,他朝托頓喊道:「你們清理這池塘嗎?」
「我是干屋裡邊的活兒的。」僕人高傲地回答。「上一周花匠的確用了硫酸銅來殺水藻。」
威爾的光腳碰到硬硬的東西。他將一隻胳膊伸進泥水裡拽出一隻拖鞋,然後把它洗乾淨。這是一隻左腳的綠色高跟拖鞋。他把鞋放進口袋裡,繼續趟水向前走。
水的波動使得屍體浮出了密密的百合花葉瓣。同樣的一隻鞋穿在右腳上。她為什麼丟了一隻而沒有丟另一隻?她沒有機會游泳嗎?他查看了僵硬的手指。皮肉上沒有根或百合花的莖,甚至連泥也沒有。
不是自殺,他想。要是淹死的話,她就會抓住什麼東西使自己不向下沉,直到她的肺里灌滿了水。
頭的前後都沒有痕迹或擦傷。他把屍體漂浮到石頭台階那裡,這時一個穿著白制服的胖女人匆忙跑到托馬斯·托頓跟前。
「噢,」看著屍體,她大口喘著氣說,「這個可憐的人兒!」
托頓厲聲說:「我告訴過你待在屋裡。」
「是我想著她在這兒。」那女人嗚咽著說。「我們能做些什麼嗎?人工呼吸!或者——人工呼吸器?」
威爾輕柔地說:「我們太遲了,托頓太太。」
在托頓的幫助下,威爾將屍體搬到石板上。他開始穿鞋子和襪子。女僕輕聲地哭泣著,跪在旁邊,弄平屍體腿上便服打折的地方。她把屍體的濕頭髮從前額上向後捋順。
至少這裡還有一個人有人性,威爾想。他粗暴地命令道:「托頓,待在這裡直到驗屍官來負責此事。呃——托頓太太,你跟我回到房裡去好嗎?」
當他們路過岩壁時,他小聲說:「她幸福嗎?」
這個問題使女僕大吃一驚。「你,你為什麼這麼問?」
「鄉里傳說很多有關施萊的閑話。」
「如果是你想的那個合唱隊的女演員的話,」她惡狠狠地說,「已經結束了。」
「考登斯威特夫人怎麼樣?」
「他過去有許多女人。」她直率地說。
「施萊的事會讓她自殺嗎?」
「不會!」由於她搖頭非常用力,使得一縷頭髮鬆脫開來,遮住了她的左眼。「夫人經常提起離婚作為解決她婚姻問題的一種辦法。最近,她對園藝著了迷,特別是百合花。她有一個新的品種。我想是白絨花,這種花只在夜裡一點鐘開,她可能是來看花了。」臉上露出獰笑。「所有的女人都有她們的麻煩,霍華德先生。我——我聽收音機。」
「施萊夫人什麼時候到家的?」
「12點30分。我記得這個時間是因為托頓到樓下去的時候,正好WLIB電台開始播最新消息。」
「她曾跟施萊出去過嗎?」
「沒有。」
「他當時在哪兒?」
「在什麼地方喝酒。我想他昨天夜裡可能是在惠特摩爾。」
「不是在考登斯威特?」
「也可能是在考登斯威特。」
「她穿著綠色的禮服?」
「是的,她特別喜歡那個顏色。」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隻拖鞋。「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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