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來到這兒起,他們就時斷時續地約會。他們的關係很糟糕。實際上,你們不需要問我,應該找那個傢伙談談。」
「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不很清楚嗎?因為他們有過關係。他們吵得很兇。」
「為什麼吵?」
「為了……哦,她跟我說過,他對她很不好。」
這有點使我吃驚。「他對她不好?」
「是的。他不給安打電話,而且經常和別的女人幽會。只有在他需要安的時候才去找安。」
這倒有些不合情理了。連我都愛上了安-坎貝爾,為什麼別的男人不像哈巴狗那樣跟在她後面轉呢?我對穆爾上校說:「她為什麼要忍受呢?我是說,她……討人喜歡,又很有魅力……」是的,她有驚人之美,又很性感,她的玉體可以讓男人為之賣命,為之殺人。
穆爾笑了笑,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這人使我很不自在。他說:「有那麼一種人——說這方面的事我就外行了:安-坎貝爾喜歡那些很厲害的男人。凡對她比較禮貌、殷勤的男人,她都覺得很不夠味兒,因而鄙視他們。恐怕大多數男人都是如此。對她有吸引力的是些對她很兇的男人,簡直就是虐待狂。韋斯-亞德利就屬於這一類。他像他父親一樣,也是米德蘭的警察,是當地有名的花花公子。他有很多女朋友。我想,他長得很英俊,頗有南方白人紳士的魅力,而且身體也很健壯。『流氓』或『惡棍』可能是描寫他的最合適的辭彙。」
我還是理解不了,又問穆爾:「安-坎貝爾竟然和他交往了兩年?」
「斷斷續續地。」
辛西婭說:「安-坎貝爾上尉把這些都告訴你了?」
「是的。」
「是因為工作需要嗎?」
他意識到了辛西婭的話中有話,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是她的醫生。」
辛西婭對穆爾說:「這麼說,你幾乎了解安-坎貝爾的一切。」
「我想是這樣。」
「那麼我們就請你幫我們進行一下心理分析。」
「幫助你們?你們連表面的東西都抓不住,森希爾小姐。」
我對他說:「我們需要你提供每次和她談話的記錄。」
「我從來沒做過什麼記錄,那是我們約定了的。」
辛西婭說:「你是會幫助我們的,是不是?」
「為什麼?她已經死了。」
辛西婭回答說:「有時候心理分析能幫助我們進一步了解兇手的心理狀態。我想你知道這一點。」
「聽說過。我對犯罪心理學所知甚少。如果你想聽我的意見,那不過是一堆廢話而已。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一種瘋狂的犯罪的心理,只不過大多數人都有個很好的控制系統而已。這個控制系統可能是內在的,也可能是外部的。一旦喪失了這一系統,就會成為兇手。我在越南就見過正常的人殘殺嬰兒。」
一時間,我們3人各懷心事坐在那兒,誰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辛西婭打破了僵局:「我們還是希望你作為安的知心朋友能告訴我們關於她的一切情況,她的朋友、敵人,還有她的內心世界。」
「看來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是的。」辛西婭肯定地告訴他,「即使你不熱心,我們還是希望你主動合作。你一定也希望能看到殺害安的兇手受到公正的判決。」
「我想看到殺害她的兇手被抓住,是因為我很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誰。至於公正嘛,我敢肯定兇手本人認為他所做的才是公正的。」
辛西婭問穆爾上校:「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像安-坎貝爾這樣的一個女人被人在她父親眼皮底下姦殺,這不能不說明一個問題。肯定是有人對她或對她的父親,或是對二者都不滿,也可能是出於正當的理由,至少在兇手看來是正當的理由。」他站起身,說:「我很難過,覺得有一種沉重的失落感,因為她再也不能和我一起工作了。所以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我和辛西婭也站了起來。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個上校。我說:「我明天再找你談。明天別安排得太緊,上校。你很讓我感興趣。」
他走了。我們兩人坐了下來。
飯端上來了。我開始吃我的乳酪餅。
辛西婭說:「我不願這麼說,但安可能是性虐待狂,對那些垂涎她美貌的男人進行精神折磨,以滿足她的這種性虐待狂的慾望。同時她又願受男人虐待,她喜歡熟悉的男人把她看成無恥之徒。很可能韋斯-亞德利了解這一點,知道自己要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而且扮演得很成功。安可能對他的其他情人很妒忌,他可能對她另覓新歡的威脅毫不理睬。在他們創造的那個畸形世界里,他們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所以韋斯-亞德利成為嫌疑犯的可能性很小。」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這個……我本人雖然不是這樣,可我見過這種女人,而且為數不少。」
「真的嗎?」
「真的,你可能也見過類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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