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老人》 - P5

 角落裡的老人

 奧希茲女男爵 作品,第5頁 / 共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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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老人把一張小相片放在寶莉面前,平靜地說:

「這是菲力摩爾街上那些連棟式的台屋背面、可以俯瞰亞當夏娃那群宅子。」

她看看照片,然後看看他,溫和的眼光裡帶著彷彿縱容的期待。

「你可以注意到,每個後花園都有出口通往宅區。這些宅子造成的形狀,像個大寫的『F』。這張相片是直接對著短橫線拍的,線的終點,你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死路。直的那一豎的尾端轉進菲力摩爾街,而上頭長橫線的尾端則接到肯辛頓的高街。好,就在一月十五日那天深夜,或者說很早的清晨,D21警官由菲力摩爾街轉進宅區,在那條直線與短橫線的交會處站了一會兒,這個地點,就像我剛說的,面對菲力摩爾街上那些房子的後花園,而且尾端是個死路。

「D21警官在那個角落裡站了多久,他也說不上來,不過他想一定有三四分鐘吧,這時他注意到一個行蹤可疑的人正沿著花園牆壁的陰影蹣跚前進。那人小心翼翼地朝著死路的方向走去,而D21警官在陰影下也掩藏得很好,無聲無息地跟蹤著他。」

「正當警官快趕上那人,事實上,和他相距還不到三十碼的地方,這時從菲力摩爾街尾兩棟房子中的一棟——事實上,就是菲力摩爾街二十二號,一個身上除了長睡衣,什麼也沒穿的人激動地衝出來,在警官還沒來得及阻止之前,他已結結實實地撲到那可疑的人身上,在硬石子地上跟他翻來滾去,口裡還發瘋似地尖叫:『小偷!小偷!警察!』」

「D21警官把流浪漢從那人激動的揪斗里救出來,還真費了一番功夫,而他所說的話,也花了好幾分鐘才讓那人聽進去。」

「『喂!喂!夠了』警官終於說,同時對那穿長睡衣的人猛推一把,才算讓他安靜了一會。『別去招惹那個人,你不可以這麼晚了還吵吵鬧鬧,會把別人都吵醒。』」

那個可憐的流浪漢,這時已經站起身來,可是並沒有要逃走的意思,或許他是認為逃走的機會渺茫。可是那穿長睡衣的人已經稍微恢復了正常講話的能力,嘴裡吐出顛顛倒倒,叫人半懂半不懂的幾句話:

城市假期 Amocity!

  

『我被偷了……被偷了……我……是……我的主人……諾普先生。桌子是開的……鑽石沒了……都是我管的……那……現在都被偷了!他就是小偷——我發誓!我聽到他的聲音……不到三分鐘之前……我衝到樓下……通到花園的門被砸爛了……我跑過花園……他還在這裡鬼鬼祟祟……賊!小偷!警察!鑽石!警官,別讓他跑了……如果你讓他跑了,我要你負責……

「『喂!夠啦!』D21警官好不容易插上話,警告他說:『別吵啦,行不行?』」

「穿長睡衣的人逐漸由激動中恢復過來。」

「『我可以控告這人嗎?』他問。」

「『什麼罪名?』」

「『竊盜和闖入民宅。我告訴你,我聽到他的聲音。他現在身上一定有諾普先生的鑽石。』」

「『諾普先生現在在哪裡?』」

「『出城去了,』穿長睡衣的人呻吟著說。『他昨晚到布萊頓去了,留下我看家,現在這個小偷卻——』」

「那流浪漢聳聳肩,一個字也不說,突然靜靜地開始脫外套和背心。他把衣服遞給警官。穿長睡衣的人猴急地撲向衣服,把那些破爛的口袋翻出來。流浪漢繼續一本正經地開始脫他的內衣,某個窗口裡有人用愉快的聲音講了幾句玩笑話。」

「『喂,別無聊了,』D21警官嚴厲地說:『到底你這麼晚在這裡幹什麼?』」

「『倫敦的街道是開放給大家走的,不是嗎?』流浪漢反問。」

「『老兄,你等於沒有回答。』」

「『那我迷路了,就是這樣,』流浪漢無禮地咆哮回去:『或許你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這時候,另一些警官也出現了。D21沒有放了流浪漢的意思,而那穿長睡衣的人卻又對著流浪漢的衣領衝過去,惟恐他真的會『走了』。」

「我想D21警官已經察覺到這情況的微妙。他建議羅伯生——穿長睡衣的人——進屋去找些衣服穿上,而他自己在那兒等著D15警官馬上會從局裡請來的探長和督察。」

「可憐的羅伯生,牙齒冷得打顫。D21警官催促他進屋去的時候,他猛然打了一陣噴嚏。D21和另一位警官繼續留在那兒前後查看被偷的住宅,而D15警官把那凄慘的流浪漢帶回局裡,同時立刻請探長和督察過來。」

「探長和督察來到菲力摩爾街二十二號,發現老羅伯生躺在床上,全身發抖,心情還是很壞。他已經喝了一杯熱飲,可是他眼裡涌著淚水,聲音非常沙啞。D21警官一直守在飯廳里,羅伯生已經把裡頭那張桌子指給他看:鎖是壞的,東西一片散亂。

「羅伯生一面打噴嚏,一面竭盡所能將竊案發生之前的事說了。」

「他說,他的主人費迪南-諾普先生是個鑽石商人,還沒結婚。諾普先生僱用他已經十五年了,而且他是惟一與主人同住在屋裡的僕人。另一個打掃女傭每天都來整理家務。」

「昨天晚上,諾普先生在徐普門先生家裡晚餐。徐普門先生住在稍南的二十六號住宅內,是大珠寶商,在南奧得利街上有店面。那天晚上,最後一班郵車送來一封給諾普先生的信,從郵戳上看是從布萊頓寄來的,上面還有『急件』字樣。羅伯生正在猶豫要不要跑到二十六號把信送過去,他的主人回來了。他看了看信的內容,叫羅伯生拿來A.B.C.火車時刻表,然後要他馬上收拾行李,替他叫一輛馬車。」

「『我猜得到是怎麼回事,』羅伯生在又一陣猛烈噴嚏後繼續說下去:『諾普先生有個哥哥,也就是愛米爾-諾普先生,他們兩個很親密。可是他哥哥很是病弱,常常在不同的海濱地區遷來遷去。他人現在布萊頓,而且最近病得很嚴重。如果您不嫌麻煩到樓下去,我相信您在客廳桌上還找得到那封信。』」

「『諾普先生離開之後,我讀了那封信;信不是他的哥哥寄的,而是一位署名為傑-柯林斯的的醫生寫來的。我不記得信里確實是怎麼說的,不過,當然您可以讀那封信——柯林斯先生說,他極為突然地被請去為愛米爾-諾普先生看病,又說諾普先生已經沒有幾個鐘頭好活了,所以請醫生立刻聯絡他在倫敦的弟弟。』」

「『在諾普先生離開之前,他慎重告訴我書桌里有些貴重物品,大部分是鑽石;還告訴我要特別注意鎖好門窗。他常常像這樣留下我看家,而且通常他的書桌里都擺著鑽石,因為諾普先生到處旅行做生意,沒有固定的店面。』」

城市假期 Amocity!

  

「羅伯生向探長說明的時候,反反覆覆而又滔滔不絕,這些話,簡單的說,就是事情的重點。」

「探長和督察在把報告拿回局裡之前,認為他們應該先到二十六號大珠寶商徐普門先生那兒跑一趟。」

「你當然記得,」角落裡的老人又說,做夢似地注視著他的細繩:「這件奇案的驚人發展。亞瑟-徐普門先生是徐氏珠寶公司有錢的老闆。他太太死了,獨自住在肯辛頓城小小的房子里,安靜地過他的老式日子,卻讓兩個已婚的兒子生活奢華並且趾高氣揚,好恰如其分地顯示出他們家的財富。」

「『我剛認識諾普先生不久,』他對警探解釋。『他賣過幾顆鑽石給我,一兩次吧,我想。不過我們兩個都是單身,常常一塊兒吃飯。昨天晚上,他就是在我這兒吃的飯。他告訴我,昨天下午他接到一批上等的巴西鑽,他知道我對上我公司推銷的人有多厭煩,所以把寶石帶來了,抱著也許在酒席之間可以做上一點生意的希望。』」

「『我向他買了兩萬五千英鎊的貨,』珠寶商說,他的語氣好像講的是不值一提的小錢:『我開了張全額的支票,在桌上交給了他。我想我們倆對這筆生意都很滿意,最後一起喝了瓶四八年份的葡萄酒慶祝。諾普先生大約九點半離開,因為他知道我很早上床睡覺。我帶著這些新貨上樓,把它們鎖在保險柜里。昨晚在宅區附近的吵鬧聲音,我確實一點兒也沒聽到。我睡在二樓,在房子的前半部,我現在才剛知道可憐的諾普先生的損失——』」

「就在他敘述的中間,徐普門先生突然停下來,臉色變得非常蒼白。他匆匆拋下一句道歉的話,唐突地離開了房間,探長聽到他急忙跑上樓梯的聲音。」

「還不到兩分鐘,徐普門先生回來了。他不必說話,探長和督察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鑽石——』他上氣不接下氣:『我也被偷了!』」2。一夜歷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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