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斷魔爪》 - P11

 砍斷魔爪

 伊恩 弗萊明 作品,第11頁 / 共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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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美國辦案子?」

「沒錯。」

「一個人來的?」

「是的。」

萊特嘆了一口氣,盯著馬蒂尼雞尾酒看了一會兒,最後恐不住說:「我說,如果你單槍匹馬跟雙胞幫干,那你也不自量力了。老實說,我在這裡話你免午餐,也是提著腦袋呢。我乾脆把今天早上我調查沙迪-特瑞的情況告訴你,說不定我們還可以相互支援。當然你我私下交情,與我們的單位無關,好嗎?」

「萊特,你知道我願意和你同心協力,」邦德一臉嚴肅,「我們雖然現在是各為其主,但假如我們追趕的是同一隻野兔子,互相支援當然是好事。我問你,』邦德故作玄虛道,「你最感興趣的是不是臉上有斑、四條白腿、被叫作『朝顏』的那匹馬?」

「沒錯,」萊特毫不驚訝,「下星期二在薩拉托加馬場進行比賽。我不懂這匹馬兒和大英帝國的安全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指使我把豬壓在它身上,」邦德說,「下一千元賭注,勝了就可以收回我這一越差的報酬。」說完他把香煙提到嘴邊,手捂著嘴輕聲解釋道:「今天早上我乘飛機來這兒,替斯潘先生帶來了價值十萬英鎊的原料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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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兩眼眯成一條縫,顯然吃了一驚,吹了一聲口哨說,「好傢夥,你的本事真不小呀!我所以對『赧顏』感興趣,只是因它是冒名頂替的。星期二參加比賽的馬根本不是『赧顏』。『赧顏』曾出場過三次,成績極為平平,所以他們把真正的『赧顏』斃掉了。這個替身本名『霹靂火』,只是長相和『赧顏』很相象,臉上也有白斑,小腿也都是白的,全身是彩色。他們去年花了一年工夫來改正它與『赧顏』的不同之點。據說他們是在斯潘的內華達州牧場進行的。現在他們想靠它來賺大錢。這是一場大賽,賭金可達到二萬五千美元。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得到很多錢的。至少他們可以用它來贏五次,或者十次,甚至十五次。他們肯定大賺一筆。」

「我聽說美國馬場上每匹馬的嘴唇上都打了戳記?他們怎麼能冒名頂替呢?」邦德疑問。

「『霹靂火』的唇部進行過植皮手術,上面有『赧顏』的戳記。打戳記的方法早已過時了,平克頓的同事告訴我,賽馬俱樂部提議改用『夜眼』照相來鑒別牲口。」

「什麼是夜眼?」

「就是馬匹膝部內側的繭皮。英國人管它叫『骯髒』,每匹馬的繭皮都不太一樣,就象人們指紋一樣。但是,即使這樣,還是無法控制作弊。等他們把所有的賽馬都用夜眼方法攝下來留影存檔時,美國的歹徒也許會想出用藥水改變繭皮的方法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關於『赧顏』的內幕,你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呢?」

萊特得意洋洋地說:「通過內線,我買通了馬廄的管理人員。」

「那麼你有什麼辦法制止這種舞弊行為呢?」

「走著瞧唄。我準備星期天動身去薩拉托加。」萊特忽然興沖沖地說,「嘿,跟我一起去吧。咱們開車去。我給你安頓在一家汽車飯店,沙加摩爾鎮上的天鵝汽車飯店。我們倆不要住在一起,最好白天我們不一起露面,晚上可以約一個見面的地方。你意下如何?」

「太好了,」邦德說,「現在已兩點鐘啦,趕快吃飯,完了讓我告訴你我的事。」

加拿大的熏娃魚當然不能和道地的蘇格蘭貨相比。不過裡脊牛肉正如萊特所說,的確很嫩。邦德用叉子就能把肉切下來。他吃了半隻熱帶梨后,便小口地呷著咖啡。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邦德邊喝咖啡邊講著大概經過,然後說,「我猜測,斯潘兄弟負責鑽石走私之事,而鑽石加工與推銷則由『鑽石之家』經辦。你有何高見?」

萊特用左手從煙盒裡抖出一支香煙,用邦德的打火機點上了火。

「院全有這種可能,』他停了一下,說道:「不過,我對雙胞胎的哥哥傑克-斯潘不大了解。如果傑克就是塞伊經理,那我們就是老熟人了。我們那裡有該匪幫全部人員的檔案,而且對於凱絲,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她本是個好姑娘,可惜她在歹徒的中間混了多年,從剛一生下來就一直沒好日子過。她媽曾在舊金山開了一家妓院,生意還算可以,但由於做錯一件事,一下子全部完了。有一天,她媽決定向警察支付一大筆錢,希望得到他們的保護,而不再向當地黑社會繳納保護費了。真是笨到家了。一天晚上,當地黑幫帶了一幫人把那個妓院砸了。他們沒有去惹那裡的姑娘,卻輪姦了凱絲小姐。那時她才十六歲。你可以理解為什麼從此她對男人就全無好感了。第二天,她打開母親的放錢的匣子,帶上一筆錢逃跑了。她獨自一人外地謀生。她做過女招待、舞女、攝影模特兒,一直混到二十歲。後來可能是混得不好,開始喝酒,在佛羅里達州租下一間屋子,整天酗酒。當地人稱『醉美人』。有一次,一個男孩落了水中,她奮不顧身跳下海把孩子救了上來,一下子成了報紙上的英雄。有位富有的女人對她大加欣賞,出錢送她到醫院戒酒,又帶著她週遊世界。當她們到達舊金山時,凱絲離開那個女人,又重新回到母親身邊。但是她再也無法去過那種平平淡淡的生活了,於是她跑到了里諾城,在哈羅德賭場找了份工作。在那兒她遇上了我們的朋友塞拉菲姆。他對她一見傾心。他喜歡她這種漠視金錢,不願失身的女孩。於是他就給她安排在拉斯維喀斯賭城的冠冕大飯店。她在冠冕飯店已幹了兩年,只在有特別任務時才讓她去歐洲。我覺得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只是在歹徒施暴后一直沒有遇到好人

邦德似乎又看見那雙從穿衣鏡中向他注視的憂鬱的眼睛,想起她獨自一人在房間里欣賞《枯葉曲》的情景。「我喜歡她,」他乾脆地說,他感到萊特在凝視著他。邦德看了看錶后,對萊特說:「萊特請來我們兩人打的是同一隻老虎。不過每人抓住了兩隻不同的爪子而已。只要我們同心協力,算好時間,同時用力,一定有好戲在後面。現在我得回去了,我在阿斯特訂了房間。星期天我們在哪兒碰頭?」

「最好不要在這一帶,」萊特說,『倒普萊查廣場的外邊碰頭。最好早一點兒,免得趕上擁擠的時間。上午九點吧,公路站附近。那是運馬的公路站。萬一我遲到了,你還可以去挑一匹馬,這對到薩拉托加大有用處。」

萊特付了帳,兩人下了樓,來到熱氣逼人的街上。邦德舉手叫來一輛計程車。萊特親熱地拍了一下邦德的肩膀。

「還有一件事,」他很正經地說,「也許你沒有真正了解美國的幫匪。他們和過去你對付的那幫傢伙相比,確實算是夠厲害的。我老實告訴你,雙胞幫的人非常精明。雖然名字起得怪裡怪氣,但他們機構靈活,而且還有保護傘。美國已經變了。不過別誤會我的意思。那幫匪徒確實環透了。你現在手上的這項差事也是臭不可聞的,」萊特放開手,讓邦德鑽進計程車,然後笑著說,「詹姆斯,知道臭在哪兒嗎?一股甲醛和臭娘們的味道。」


第09章  烈火冷羨


凱絲小姐冷冷地說:「別想花錢把我灌醉,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睡覺。我可有酒量的。我不知你為什麼要我跟你喝這種混合烈酒,伏特加與馬丁尼。」

邦德哈哈大笑起來,她的話一語說中要害。他要了酒,轉過來對她說;「咱們還沒點菜呢。我打算點鮮貝和豬蹄。吃過晚飯也許你會改變主意的。」

「邦德,你聽著,」凱絲警告他,「你要是真願意花錢的話,給我來一份魚仔和你們英國人所說炒肉排,還要一杯香檳酒。我幾乎不和英國紳士一起就餐的。我們必須規規矩矩。」突然她倆身向邦德靠過來,一隻手壓在邦德的手上,說,「對不起,我不是要敲你的竹杠。這頓飯由我來付錢吧。我的意思是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在一起吃飯。」

「蒂法妮,別假了,」邦德笑著說,第一次這樣直呼她的芳名,「我一直在等待這個約會,整整過好幾天了。你要的某,我也來一份。錢你不用擔心,我己撈到一筆錢了。今天上午為了五百元的!舊帳,我和特瑞先生用豬銀幣正反面打賭。要是輸了,舊帳一筆勾銷;要是贏了舊帳款信。結果我猜對了,賺了一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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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沙迪-特瑞,凱絲的表情起了變化。她粗聲道:「那好吧,就由你來付帳吧。」

侍者送來馬丁尼雞尾酒,還帶來一隻空酒盅,裡邊放了幾片鮮檸檬。邦德揀起檸檬,先前自己的酒杯里擰了擰,然後讓它們沉到杯底。他舉起酒杯,從玻璃杯的頂端向她望去,然後說:「我們為這次勝利完成任務而乾杯!」

她撇了撇嘴角,一口氣喝了半杯酒,把酒杯放在餐桌上,然後冷然道:「還不如說,為我剛從心臟病突發中獲得復原而乾杯。還要為你那倒霉的高爾夫球藝乾杯。當時,我還以為你會拿出球棒和高爾夫球,當場表演給他看。你真的八十多杯進洞?」

「那裡的事。當時還不是嚇了我一跳。不過你也好不了多少,不停地打打火機。我敢打賭,你嘴裡叼著的煙肯定叼錯了頭,點的是帶濾嘴的那頭。」

她笑了笑,承認過;「你的耳朵真好使。算你猜對了。好吧,我們別再互相揭老底了。」她一口喝完馬了尾酒。「看來,你的酒量也不太大麻。我再來一杯。你也該要案了。莫非你希望我在點菜之前,已嘴醉了嗎?」

邦德智向領班招了招手,點了兩道菜,又要侍者上一些玫瑰酒。

「我將來有兒子時,等他長大了,我要勸他一句話,」邦德說,「你可以隨便花錢,但千萬不可貪杯。」

地板著臉說道:「你幹嘛老嘮叨這些呢?換個話題吧,比如誇獎一下我的服裝好不好?俗話說得好:如果你不看上樹上的梨子,幹嘛去搖梨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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