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可以回去再睡我的覺了吧?不過,你是否先給我來杯燒酒喝。外邊實在太冷,我是讓你從床上拽起來……」我像一頭被關在籠子里的狗熊,怒氣沖沖地回到房間。
那麼,我既然講述這個故事,就一定要把它全部交待清楚。我的朋友剛剛離開,我後腳就出門了,我又回到聖喬治廣常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懷著一線渺茫的希望,在那裡找到那個女人的蹤跡。
這太愚蠢了。我明明看到她匆匆地走了。她並沒有進入附近的任何一所房子,而是朝聖拉扎爾街去了。
儘管如此,我還是在這兒轉悠了近一個小時,我煩躁不安,竟大聲自言自語起來。
直到清晨五時,我才回家睡到我那張我曾那麼小心翼翼地將我的那位受傷人安頓躺下的床上,上午九點,我被看門人喚醒,她給我送來一封信。
我只瞥了一眼信封,決定再回床睡覺。但是,我發現信封上未貼郵票。
信封內掉出的是一份正式公文,要我十點到位於索賽街的安全部。
召見公文上註明我應去的辦公室的門牌號碼。
我至少改變了十次主意,一會兒決定想去說明事實真相,馬上又想編造一個神話故事,一會兒又決定改變某些細節。
毫無疑問,我的表現幼稚得像個小孩。可是我又不願承認這一點,哪怕是對自己都不肯承認。
警察局這個地方死氣沉沉,讓我感到很不舒服,在走廊里一刻鐘的等候最終驅走了我準備編造的各種理由。
「管它呢!反正我沒有做任何壞事!」
門終於開了。我走進一間小小的辦公室,一道強烈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
光線中站著一個男人,兩手插在褲兜里。這個人的形象將永遠銘刻在我的腦海里,他體形健美,又高又寬,但恰到好處,一套得體的西裝使他失去些威嚴。
一張坦率開誠的臉上布滿雀斑。眼睛清徹,嘴唇微厚。
他高興地微笑著,沒有一點譏諷之意。
「我請您來是為了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原來他就是那個計程車里的受傷者,那個從我家逃跑的人!
我被驚得目瞪口呆。我開始從頭到腳打量他。我不知道為什麼將他看得如此仔細,從他腳上的黑色高幫皮鞋一直看到他脖子上的那條打得恰到好處的單色領帶。
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自信心強、辦事認真嚴肅,但對衣著追求並不過分的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偵探……」
(此名眾所周知,故不宜說出真名實姓)。
在他身上看不出絲毫曾經受傷並被包紮過的痕迹。只是左臂比右臂略顯僵直。
「來,往前一點,請拿把椅子坐下……您吸煙嗎?」
他向我遞過一個鎳質煙盒。
「我讓您度過了十分糟糕的一夜,差點讓您睡到中午。不過我實在急於見您,求您原諒。」
我還沒有注意到室內有一個靠牆的地方。我有一種感覺,那邊有個人在注視著我,警探正對著她微笑。
我把頭轉過去。與此同時,警探又開口了:「你可以往前一點,伊威特……我給你介紹一下……」下邊的話沒聽見!在夜裡我沒有看清那個女人,但是我絕不可能認不出她。更何況她身上穿的還是那件裘皮衣。
她也在微微笑著。我局促不安,不知把目光投向哪裡。
「這是我妹妹……」終於,這位今後與我再也不分開,為紀念我們的第一次相遇被我命名為綽號「G·7」,而永遠被人如此稱呼的偵探開口說道。
「那個昨天和您一起喝香檳的傢伙在歐洲各國首都都干盡壞事,已歷時數年,從未受到懲處。
「您知道,追捕一位只需動一下小手指頭就能叫周圍的一切完蛋的先生,難度有多大!在聖喬治廣場,我妹妹下了車,那個傢伙幾乎肯定會上這輛車,至少從表面上分析會是如此……「一個受了傷的、失去知覺的人不會引起任何懷疑……我們的強盜和您創造著同樣的故事,我只須五分鐘便可找到機會奪下他放在上衣兜里的引爆裝置……可是您的出現讓我這一切泡了湯。我當時甚至把您看成他的同謀。我搜圝查了您的抽屜……您能原諒我嗎?」他看出我已解除了戒心,便作結論似地說,「如果說我放跑了一個敵人,我希望我至少得到了一個夥伴,甚至是一位朋友。」
二 卡持琳號船失事
我承認,幾乎到事件的結束,我仍然認為G·7在這裡無事可做,甚至覺得他的在場很不合時宜。這說明,儘管我們自認為很難被某人某事所左右,但一旦遇到了對手,就會……然而,我從未見到過在一次事故中能集中如此多的能手,如果依照從前的規定,這次事故只能由海洋部門作特殊處理。
兩個月以來,布洛涅地區一直處於焦慮不安的狀態。卡特琳號船上幾個死裡逃生的倖存者,每行動一步,每進一家咖啡館,都會被無數的詢問者包圍,而所提的問題又往往成為引起爭論、甚至吵罵和打架的導火線。
喬治·法呂,即卡特琳號船長,是否故意將拖網船沉沒了呢?
他是否把報務員日耳曼·當布瓦殺害了?
他至少當時是否阻止日耳曼離開甲板上煙囪附近的工作台?
他是否接受過其船主德西雷·范·梅肖朗的什麼指示?
這次事故可能既涉及到民法又涉及到刑法,保險公司拒絕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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