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月號導彈》 - P20

 探月號導彈

 伊恩 弗萊明 作品,第20頁 / 共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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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掉電燈,牆上又是一片空白,「你還有什麼疑問嗎?別以為你在這兒有很多工作要干。你瞧,這裡的安全措施已經做得很好。部里從一開始就強調安全。」

「看起來一切都很妥當,」邦德說,審視著德拉克斯,發現他在嚴厲地注視著自己。邦德停頓了一下,「你認為你的秘書和泰倫上校之間有聯繫嗎?」他問。這本來是顯而易見的事,他現在問得也完全是時候。

「可能吧,」德拉克斯淡淡地說,「她是個迷人的姑娘。他們在一起的機會很多。不過她好象也使巴爾茲著了迷。」

「我聽說巴爾茲喊過『希特勒萬歲』,然後才把槍放進嘴裡。」邦德說。

「他們對我也這麼說過,那又怎麼樣?」

「為什麼這裡的人都留著小鬍子?」邦德問道,沒有回答德拉克斯的問題。他又一次發覺,德拉克斯不喜歡他問的問題。

然而德拉克斯只是微微一笑。「這是我的主意。」他說,「他們都穿著同樣的白色衣服,剪著同樣的髮式,很難區分誰是誰,因此我就叫他們把鬍子留起來。這東西簡直成了他們的象徵,好象大戰時的皇家空軍。你覺得有什麼不對,是嗎?」

「當然不,」邦德說,「只是猛一看有些驚奇。我倒覺得如果在他們的衣服上印上不同顏色的號碼豈不更好辨認。」

「唔,也許,」德拉克斯走向門口,彷彿談話已經結束。「不過,我還是堅持讓他們留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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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蛛絲馬跡


星期三一大早邦德從死去的泰倫上校的床上醒來。

他在上面睡的時間並不長。昨天晚上,在他們回房間的路上,德拉克斯沒再說話,只在樓梯口時向他道了晚安。邦德沿著鋪有地毯的樓道來到一間亮著燈的房門前。他走進去,發現自己的東西已整整齊齊地放在那間舒適的卧室里。房裡的裝飾同樓下一模一樣,頗有些豪華。床邊的茶几上放著些點心和一瓶礦泉水。

原主人除了一副帶皮套的望遠鏡和一個緊鎖的金屬保險柜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邦德對保險柜的機關很熟悉。他用力將它推到牆邊斜靠著牆,將手伸到其底部,摸到鐵鎖的按鈕。當按鈕彈起就表明鎖上了。他朝上一用力,柜上的抽屜便一個接一個地開了。他小心翼翼將保險柜放回原處,心中暗想,難怪泰倫上校在情報局裡呆不下去呢。

上面的抽屜裝著多佛爾海峽地區按比例縮繪的地圖及配套的設施,還有編號為1895的海軍航海圖。邦德把每張圖都放在床上,仔細地檢查了好幾分鐘,發現那張航海圖上的摺疊處有香煙灰跡。

邦德伸手拿過一個方形的皮箱子。那是一個工具箱,存放在梳妝台上。

他把皮箱上轉鎖的暗碼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被偷開這的跡象。他轉動轉鎖上的密碼,轉到開的位置。工具箱里全是精密儀器,擺放得整整齊齊。

他取出指紋粉一點點地噴在那張航海圖上,隨即顯出一片指紋來。他用放大鏡用了照,得出結論,這是兩人留下的指紋。他選出兩處最佳的指紋,把工具箱裡帶有閃光燈的萊卡照像機拿出來,分別將它們拍攝下來。隨後他把放大鏡移到圖上粉末下兩條微顯的航線上。

這兩條線由海岸畫起,延伸到海里后,用一個「+」號標出。標記畫得很小,而兩條線的起點位置,似乎都是從邦德往的這幢房子開始。

這兩條線不是用鉛筆繪製的,而是用鐵筆尖輕輕勾畫出來的,大概是害怕被發現。

在兩線交叉處有一個問號的痕迹,那地方水深七十二英尺,離懸崖五十碼,使這幢房子同南古德溫燈船形成正方位。

圖上再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線索。邦德看看錶,差20分到凌晨一時。他聽到遠處走廊上傳來腳步聲,隨後是關燈聲。他匆忙站起身,悄悄地把大燈關上,只留下床邊罩著燈罩的檯燈。

他聽到德拉克斯的腳步聲接近樓梯口,接著又是一聲開關喀嚓聲。不久就毫無聲息了。邦德可以想象出那張多毛的臉在上面向下控望和傾聽的表情。過了一會兒,門輕輕開動和關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邦德靜靜地等候著。他聽到開窗的聲音。

不久,整座房子又歸於寂靜。

五分鐘后,邦德走到保險柜旁,輕輕拉開其他抽屜,第二、三個都是空的,只有底層的抽屜裝滿了卷宗,而且還有一張按字母順序編排的索引表,都是關於這兒的工作人員的調查材料。邦德抽出「A」卷,回到床上看起來。

每張表都是統一的格式:姓名、地址、出生年月、外貌描述、特徵、大戰時職業、戰爭中的履歷、政治履歷、目前政治態度、犯罪記錄、健康狀況、家庭情況。

對那些有妻室的人其妻子兒女的詳細情況都記錄下來。每份檔案中都有照片,本人正面、側面像,還有雙手指紋照。

邦德抽了十支煙,花了兩個小時才把全部檔案讀完。有兩點使他覺得有趣:第一,這五十個人當中,每個人都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一點政治糾葛和犯罪記錄,其生活作風也是無可指責的。這太不可思議了。他決定只要一有機會,就到檔案處去複查一下這些人的原始檔案。

第二,照片上所有的人都沒有留鬍子。不管有德拉克斯如何解釋,這還是在邦德腦子裡留下了一個極大的問號。

邦德從床上爬起來,將那份航海圖和一份檔案放進他的工具箱里,然後把剩下的東西全部鎖回原處。他轉動箱上的密碼鎖,把皮箱鎖好,塞進床的深處,枕頭下方,緊靠牆邊。然後他到浴室輕輕地漱口洗臉,把窗戶打開。

月光在夜空中仍是那樣皎潔。幾個晚上前,當泰倫被一些奇怪的聲音驚醒,爬到屋頂張望時,也許被人發現了,所以才突然遇害。那天夜裡也一定是皓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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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海上看到了什麼?他可能帶著望遠鏡。想到這裡,邦德離開窗前,操起那桌上的望遠鏡。這是一架高倍的德國造望遠鏡,大概是戰爭中的得來的戰利品。其頂部金屬板上有7×0的數字,由此可知它夜間也照常可以使用。那天晚上,泰倫一定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房檐的那一頭,舉起望遠鏡瞭望,估計著懸岩腳與海上目標的距離,然後又估計目標至南古德溫燈船的距離。也許他沿原路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邦德彷彿看見了泰倫輕輕地鎖上房門,走到保險柜旁,取出那張航海圖,在上面輕輕地標出了方位線。大概在他細讀此圖后,才在旁邊留下一個問號。

他看到的是什麼情況呢?這實在是太難猜測了。

不管怎樣,毫無疑問,那是泰倫不應當看到的東西。有人已經聽見他上房時發出的聲響,而且猜測他已經看清了那個目標,所以等他第二天早晨離開他的房間時,那人就溜進房來,搜查,找到了航海圖。也許那張圖上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窗口旁那架高倍夜視望遠鏡則是最好的證明。

這已足夠說明一切。因此,那天晚上泰倫就一命歸天了。

邦德突然站直了身子,腦子裡很快地掠過一連串的設想。巴爾茲殺害了泰倫,但他並不是聽見響動的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在航海圖上留下指紋的人。

那個人就是那阿諛奉承的副官克雷布斯,圖上的指紋是他的!邦德足足花了一刻鐘比較圖上和他檔案中的指紋。基本上可以確定下來。克雷布斯就是聽見響動、幹了這一切的人?且不說他看上去象一個天生的窺探者,長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最關健的是他的那些指紋顯然是在泰倫看過之後印到地圖上面的,好幾處都覆蓋在泰倫的指紋之上。

然而,德拉克斯眼皮底下的克雷布斯怎麼會和這件事發生牽連呢?他可是德拉克斯的心腹助手啊。但是,想想西塞羅,大戰中美國駐安卡拉大使器重的那個男僕,那不也是這樣嗎?那雙伸進搭在椅背上格子褲口袋的手,大使的鑰匙,保險箱,絕密文件。這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相似。

邦德打了一個冷顫。忽然他意識到自己在窗前站得太久了,應該回到床上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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