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地上爬近了他們,聽到在前面站著的人中有一個回答:
「真晦氣!誰能料到這樣!這個西班牙人得到了風聲,用他的槍聲把鄰居都吵醒了。到處都點起燈來。在那後邊人們已經聽到腳步聲了,幾分鐘後人們就跟蹤我們了。我們抓緊吧,用槍托把門打壞!你們願意嗎?」
我不等回答了,而是急忙閃回到同伴那裡。
「朋友們,快點兒,用槍托打這夥人!他們想攻佔科爾特西奧的門。」
「好,好!狠狠地打!」這就是回答,然後拳頭和槍托就像從天而降一樣落在這些絕望的無賴們身上了。他們喊叫著逃跑了,丟下了他們的四個同謀,這些人被打得跑不了。他們被繳了械。現在老死神走近科爾特西奧的房間去敲門。
「誰在那兒?」裡面用西班牙語問道。
「老死神,先生。我們已經使您擺脫了惡棍們。請開門!但不要對我的偽裝感到吃驚!」
門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西班牙人認出了偵察員,雖然這個人還穿著團伙頭目的褲子和短上衣。
「他們真的走了嗎?」
「逃之夭夭了,我們在這裡捉住了四個。您向三K黨黨徒開槍了?」
「是的。幸運的是您警告過我,否則我就不妙了。我在前面,我的黑人在後面從房中開火,這樣他們就不能進來。然後我看到您襲擊了那伙人。」
「是的,我們解救了您。但現在您也幫幫我們吧!三K黨黨徒不會回到您這兒來了,卻還有十五個傢伙在我們那邊,我們不想讓他們逃脫。您的黑人可以在此期間挨家挨戶地奔走並大吵大嚷,整個拉格蘭奇的人必須被發動起來,這樣那些壞蛋們就會被毫不客氣地打發走了。」
「那……首先就讓黑克托跑到行政司法長官那裡去——注意,有人來了!我會馬上到那邊的,先生。」
科爾特西奧走回屋去。從右邊來了兩個手裡拿槍的人,他們問槍聲是怎麼回事。在我們告訴他們情況后,他們立刻準備幫助我們。甚至連拉格蘭奇有脫離聯邦思想的居民,也因此不再支持三K黨黨徒了,這些惡棍的行徑對任何政治主張的追隨者都必定是一種駭人聽聞的行為。我們揪住那四個受傷者的領子,把他們弄到那邊朗格的起居室中去。鐵匠對我們報告說,三K黨黨徒們直到現在表現得都很安靜。科爾特西奧先生隨後趕到,不一會兒跟來更多拉格蘭奇的住戶,起居室都裝不下他們了,有些人只能呆在外面,這造成了嘈雜混亂的來來去去急匆匆的腳步聲,從這裡面三K黨黨徒們可以推斷出事情是什麼樣子。老死神又向我示意一同到頂樓房間去。當我們把木板再次移開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一幅歹徒們憋氣憤懣的絕望景象。被捉住的人靠在牆上,坐在床上或躺在地板上,人們知道了什麼叫做蔫頭奔腦。
「現在,」老死神說,「十分鐘過了。你們決定怎麼樣?」
他沒有得到回答。只有一個人發出一聲詛咒。
「你們不說話?那麼,我就假設你們不願投降。射擊可以開始了。」
偵察員瞄準他的槍,我瞄準我的。奇怪的是下面沒有一個人想到把左輪手槍對準我們。這些流氓很膽怯,他們的膽量只表現在對手無寸鐵的人的暴行中。
「回答吧,要不我開槍了!」老人威脅道,「這是我最後一句話。」
沒人說一個字。這時老死神向我耳語道:
「您也開槍!我們必須打中,否則我們對他們就構不成威脅。瞄準少尉的手,我瞄準上尉!打!」
我們的兩槍同時響了。子彈打得很准,兩個頭目大聲叫嚷起來,不一會兒整伙人都在一種令人噁心的混亂中喊叫和號哭起來。人們聽到了我們的槍聲,以為我們同三K黨黨徒交手了,因而在起居室和外面窗前也響起了啪喀聲。子彈穿過門和百葉窗飛進了卧室,有幾個三K黨黨徒被擊中了。所有的流氓都撲到地上,彷彿在那裡感到更安全。他們叫喊著,就像他們會在刑訊柱上受炮烙之苦一樣。頭目跪在一張床前,把他流血的手纏進一塊碎布片里向上沖我們喊道:
「停!我們投降!」
「好!」老死神決定,「你們都離開床!把你們的武器扔到上面,然後我們就會放你們出去。但誰要被發現身上還有一件武器,我們就會毫不留情地給他吃一顆槍子兒!你們聽到了,外面有幾十個人,只有徹底投降才能救你們。」
秘密團伙的成員們的處境是無望的,團為逃走是不可想象的。這一點他們清楚。如果投降,他們又能怎麼樣?他們的意圖沒有實現,就是說人們不能控告他們犯罪。無論如何順從老死神的要求要比做一次無用的嘗試硬闖更好,因而他們的刀子和左輪手槍都被拋到了床上。
「好,朋友們!」老人向他們喊道,「現在我只想對你們說,門開的時候,誰動一動又把他的武器拿走,我也會擊斃他的。再等一會兒!」
他派我到起居室去,向朗格傳達把三K黨黨徒放出並抓起來的指示。但任務的執行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被幾盞很快取來的提燈照亮的整個門廳都擠滿了人,除了沒戴風帽,我還是穿著偽裝的,以致人們以為我是秘密團伙的一個成員並馬上迫使我就範。我的抗議根本沒人聽,人們想立刻把我帶到房前並在那裡用私刑。
我處於極大的困境,因為攻擊者不認識我,尤其是一個高高的身體健壯的人,他不停地把他的拳頭搗向我的體側,一邊吼叫:
「讓他出去,出去!樹上有樹枝,粗壯的樹枝,把這小子弔死在上面,它們肯定不會折斷。」說著他把我退到後門去。
「不過,先生,」我向他喊,「我真的根本不是三K黨。不信問問朗格先生!」
「美麗的樹枝,粗壯的樹枝!」他重複道,一邊又在我的髖部捅了一下。
「我要求被送到起居室朗格先生那裡!我只是穿上了這身偽裝,為了——」
「真是極好的樹枝!還有一根繩子,一條由優質大麻做成的精緻的繩子!」
他繼續推我,再次把拳頭捅進我的體側,我終於失去了耐性。這個傢伙能夠把人們煽動得真對我用私刑的,一旦人們把我弄在外邊,那就不能再指望有什麼好事了。
「先生,」我現在對他吼叫,「我不允許您對我粗暴!我想去朗格先生那兒,明白嗎?」
「壯觀的樹枝!無可比擬的繩子!」他喊得越發響,一邊向著我的肋骨猛勁給我一拳。我氣炸了,使盡全力一拳向他鼻子打去,如果地方夠大的話,他肯定會向後仰倒在地上,但人們站得太擠了。不過我倒有了一點地方,我立即利用這個機會,強行向前擠,拚命吼叫並向周圍亂打一氣,為自己擠出一條窄窄的小縫,穿過去到了起居室。但當我如此有力地向前揮動我的拳頭時,人群馬上在我身後合攏了,所有夠到我的胳膊都揮動了起來,結果我是貨真價實地挨了一通毒打。真的三K黨黨徒多麼不幸啊,一個假的就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
身體健壯的人很快追上了我,他像發瘋一樣喊叫著,幾乎是跟我同時到達了起居室。當朗格瞥見他時,他問道:
「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親愛的先生?你為什麼這樣喊叫?你為什麼流血了?」
「把這個三K黨吊到樹上!」這個人吼道,「他打壞了我的鼻子,把我的牙撞碎了好幾顆。多好的牙!而且是僅有的前門牙。弔死他!」
現在他的憤怒比先前更有理由了,因為他的鼻子真的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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