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們的運貨速度是關係著獎金的。……我本來應該今天早上出發,……您看,如果可能的話……」
「你到哪裡卸貨?」
「巴黎的杜爾耐碼頭……先要在運河裡走一個白天,然後在塞納河裡再走一天一夜,恐怕要在後天晚上才能到那兒……」
梅格雷讓他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證詞。
「那會兒,我們剛吃完晚飯,我老婆已經躺下了。我正要去休息,卻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在船艙里聽不太清楚,我把頭伸出艙口,覺得好象聽見了一聲呼救聲……」
「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
「人聲……當時雨點敲打著甲板,我聽不太清楚,……那喊聲似乎很遠。」
「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入的聲音?」
「多半是男人的。」
「和第一陣響聲隔有多長時間?」
「這我一下子說不上來,我當時正在脫鞋,我花了些功夫才穿上拖鞋。」
「後來你又幹了些什麼?」
「我不能穿著拖鞋就出來啊。我又下到艙里,穿了件皮衣服和一雙木底鞋。我還對沒睡著的老婆說,可能有入落水了。」
梅格雷強調了一下:
「您怎麼想到是有人落水了?」
「因為我們一直在這條河和這條運河上,每當聽見有人叫救命的時候,一般說來總是這麼回事。我用我的鐵鉤子已經救起不下五個人了。」
「那麼你去河那邊了?」
「可以這麼說吧!因為在這個地方,運河跟羅安河之間只隔不到二十米。我瞧見了卡車的燈光,然後又看見一個大塊頭男人在走動。」
「那是司機嘍……就是那一位吧?」
「是的,……他對我講他撞了一輛車,這輛車子滾進河裡去了,……於是我就去取我的電棒……」
「換句話說,這些事用去了一定的時間嘍?」
「當然。」
「在這段時間裡,司機幹了些什麼呢?」
「我不清楚。我猜想,他恐怕想在黑暗中發現什麼吧。」
「你走近他的卡車了嗎?」
「可能走近過。…我記不得了,……我當時主要在想,有沒有人漂到水面上來……」
「所以你沒弄清汽車裡是否只有司機一個人?」
「我想他可能是一個人……如果還有人在車裡的話,就會出來幫助我們。」
「當你們發現沒有什麼事可做之後,司機對你講了些什麼沒有?」
「他說他要去通知憲兵隊。」
「他沒有具體講去哪個憲兵隊嗎?」
「沒有,我想他沒有說。」
「你沒有想到提醒他,可以到離這裡只有七百米的客棧去打電話嗎?」
「我後來想到了,但他已經開車走了。」
這是個跑長途的司機,長得象個古代力士。他用電話通知了他的公司,說他因一起車禍被警察扣住了。他象沒事人似的,靜等著事態的發展。他喝著新聞記者們給他叫的飲料。作為交換,他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他的這檔子遭遇。
梅格雷把他叫出來,兩個人走進一個單間餐室,那裡的沙發頗能說明這個名字雖不吉利的客棧,為什麼會很受情侶們的歡迎。
「我想,根據習慣,跑公路的,尤其是跑長途的司機,一般總是兩個人一輛車?」
「通常是這樣。但我的同伴手受了傷,吃社會保險去了,所以這個禮拜就我一個人開車。」
「你是幾點離開巴黎的?」
「兩點。我走的貨是經常變換的,並且因為公路很滑,我不能開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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