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我不知道。並非如此。」
「不是。你在害怕,可不是嗎?」
莎蒂彼突然以敵視的眼光瞪著她。
「為什麼你會這樣說?為什麼我該害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不知道,」雷妮生說:「但是,這是事實,不是嗎?」
莎蒂彼努力恢復她往日傲慢的姿態。她頭往後一甩。
「我不怕任何東西——任何人!你竟然敢對我作這種暗示,雷妮生?而且我不容你和亞莫士來談論我。亞莫士和我彼此了解。」她停頓下來,然後厲聲說:「諾芙瑞死了——死得好。這是我說的。你可以去告訴任何人,我的感想就是這樣。」
「諾芙瑞?」雷妮生質問式地叫出這個名字。
莎蒂彼激動得使她看起來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諾芙瑞——諾芙瑞——諾芙瑞!聽到這個名字就叫我噁心!我不用再在這屋子裡聽到她的名字了——謝天謝地。」
她的聲音,升到了往日刺耳的高音,在亞莫士踏進門時突然下降。他異常堅決地說:
「靜下來,莎蒂彼。如果我父親聽見了,又會有新的麻煩。你怎麼可以這麼傻?」
如果說亞莫士的堅決和不悅的語調是異常的,那麼莎蒂彼的突然瓦解、溫順下來也是。她喃喃道:「對不起,亞莫士……我一時沒有想到。」
「好了,以後小心一點!你和凱伊特以前總是惹麻煩。你們女人真沒道理!」
莎蒂彼再度喃喃道:「對不起……」
亞莫士走出去,他抬頭挺胸,步伐比以往堅毅多了,彷彿他一旦重建了權威便不可一世。
雷妮生慢慢走向老伊莎的房間去。她感到,她祖母可能提供她一些有用的意見。
然而,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葡萄的伊莎,拒絕正視這件事情。
「莎蒂彼?莎蒂彼?為莎蒂彼這樣大驚小怪的幹什麼?難道你們都喜歡受她欺侮支遣,一旦她行為得體,你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吐出葡萄子,評議說:
「不管怎麼樣,這太好了,維持不久——除非亞莫士能讓她保持這樣下去。」
「亞莫士?」
「是的。我希望亞莫士終於覺醒了,好好痛打莎蒂彼一頓。她需要的就是這——而且她是那種也許會高興挨打的女人。溫溫順順,可憐兮兮的亞莫士一定令她非常討厭。」
「亞莫士是個可親的人,」雷妮生憤慨地叫了起來:「他對任何人都好——像女人一樣溫柔——如果女人是溫柔的話」,她懷疑地加上一句。
伊莎咯咯發笑。
「最後一句加得好,孫女兒。不,女人可不溫柔——或者如果她們溫柔的話,願伊西士女神助她們!而且沒有幾個女人喜歡仁慈、溫柔的丈夫。她們會要個像索貝克那樣英俊、裝腔作勢、殘暴的丈夫——女孩子迷的是他那種人。或者是像卡梅尼那樣英俊瀟洒的年輕小夥子——嘿,雷妮生,怎麼樣?他真是無可挑剔!而且他的情歌好得無話可說。嗄?嘻,嘻,嘻。」
雷妮生感到臉頰紅了起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道貌岸然地說。
「你們全都以為伊莎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知道沒錯。」她以半瞎的眼睛盯住雷妮生:「或許,我比你還先知道,孩子。不要生氣。生活就是這樣,雷妮生。凱依是你的好丈夫——但是他現在已揚帆另一個世界里。做太太的需要找個新的丈夫到尼羅河上刺魚——並不是說卡梅尼有多好。一隻蘆管筆,一卷草紙就是他的夢想。儘管是個像人像樣的年輕人——對歌唱有一套。這一切在我看來,我可不確定他是配得上你的男人。我們對他所知不多——他是個北地人。應賀特讚賞他——不過我總認為應賀特是個傻瓜。任何人都可以奉承他,誘他就範。看看喜妮就知道了!」
「你錯了,」雷妮生一本正經地說。
「很好,那麼,我錯了。你父親不是傻瓜。」
「我不是指那個。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孩子。」伊莎露齒一笑:「但是你不懂得真正的笑話。你不懂像我這樣安安穩穩地坐下來有多好,脫離了這一切男男女女,愛愛恨恨的事。吃著可口的肥鵪鶉或蘆葦鳥,再來一塊蜂蜜糕,和一些美味的韭菜、芹菜,然後用敘利亞的葡萄美酒潤潤喉——永遠無憂無慮。冷眼旁觀著一切騷亂、心痛事件,心知這一切都不再能影響到你。看著你的兒子為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出醜,看著她把整個地方搞得風風雨雨——這令我捧腹大笑,我可以告訴你!就某一方面來說,你知道,我喜歡那個女孩!她是個魔鬼沒錯——看她令她們吵吵鬧鬧的。索貝克就像被針刺破的氣囊——伊比被搞得就像個小孩子——亞莫士以一個受太太欺壓的丈夫而蒙羞。這就像你對著一池水看你自己的臉。她令他們看清楚了他們一般的樣子。可是為什麼她恨你,雷妮生?回答我這個問題。」
「她恨我嗎?」雷妮生懷疑地說:「我——曾經試著對她表示友好。」
「而她並不領情?她是恨你沒錯,雷妮生。」
伊莎停頓下來,然後突然問道:「會不會是因為卡梅尼?」
雷妮生臉色升起紅暈。「卡梅尼?我不懂你的意思。」
伊莎若有所思地說:「她和卡梅尼都來自北方,但是卡梅尼在院子里望著的人是你。」
雷妮生猛然說:「我得去看看泰娣。」
伊莎刺耳、逗樂的咯咯笑聲跟隨著她。她的雙頰一陣臊熱,快速越過院子,來到湖邊。卡梅尼從門廊那裡喊她:「我做了一首新歌,雷妮生,留下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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