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靜子今天早晨死了,我們要問的是關於她的事。""啊?大河她……"中井不禁大吃一驚。然而,他並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他問兩個警察;"那麼,為什麼到我這裡來呢?""有關這件事,您是應該清楚的。"警察一反常態地說。
"啊?我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中井先生,您與大河靜子究竟是什麼關係?""沒有什麼關係……她是工會文書,我到昨天為止是工會副書記,就這麼點關係。""您講的這些情況我們都了解,我要問的不是這些,而是您和大河靜子的私人關係。"另一個警察手拿筆紀本,盯著中井問。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私人關係,您能不能給我從頭講起,我一定儘力協助。"中井把兩個站在門口的警察請進屋裡坐了下來。
三
今天早晨,在大河靜子的公寓里,發現了她的屍體。這個公寓距中井住處只有兩公里左右,都屬於同一個警察署管轄範圍。
警察署派出搜查,鑒定及法醫臨場作了檢查。經調查,發現她喝過含有砒霜的酒。她的屋子裡,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她是穿著工作服,伏在桌子上死去的。桌子上,草墊子上都有嘔吐的痕迹,法醫從嘔吐物鑒定中得知她喝過合有砒霜的毒酒。
有關現場的其它情況;屋予里收拾得乾淨整潔。在她伏著的那張桌子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兩張紙,其中一張是"我們要了解真情"的那張傳單,另一張是一頁二百字的稿紙,上面寫著:"我上了中井純夫的當,關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警察只是談了上述情況。中井想,他們是不會談得更具體的。
警察回答完中井的問題后,又意外地親熟起來。
"遺書是她本人的筆跡嗎?"
中井隨即就遺書一事向警察詢問。
"很可能是她的筆跡,因為我們來這裡之前已經去過工會調查了,遺書與工會日誌的筆跡是一致的。工會的日誌是由大河靜子寫的吧?""是的。"中井點了點頭。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明白,因為他沒有騙過大河靜子。
這份遺書莫非是說,大河靜子曾愛過擔任工會副書記的中井,當她聽說中井與會長的孫女另有婚約時,就認為自己受了中井的騙。儘管如此,對於她來講,也不至於達到輕生的程度。
"您手裡有那份遺書嗎?"
"遺書保存在署里,那是一張工會用的稿紙,每頁二百字。""工會用的稿紙?""是的,稿紙左下角還有巴安化妝品工會的字樣。"兩個警察中只有一個人講話,他的左眼下面長著一顆黑痣,乾燥的頭髮不時從前額垂下來,他煩躁地向上攏著頭髮,另一個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的警察打開黑皮筆紀本,默默地寫著什麼,當他抬頭看人的時候,使人望而生畏。
這種帶有工會字樣的稿紙,是為工會小報撰稿時用的,平時放在工會書記的書架上,大河靜子從中取一些帶回家使用,這也不足為怪。
那個警察接著講:"從現場及遺書情況分析,可以斷定她是自殺。我們認為,大河靜子生前愛過您,她是寡婦,雖說有點自卑,但考慮問題還是認真的。然而,中井先生和會長的孫女訂了婚了,這件事使她知道中井先生對她並無誠意,只是玩玩而已,這才引起了她自殺的念頭,這種作法儘管不好,但卻常常發生。"中井心想,警察把現場全部情況告訴了他,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已經結論為自殺,那就沒有必要對他保密了。如果有他殺嫌疑,一般不會公開現場情況只能通過問這問那來確定誰是嫌疑犯。
中井說:"怪呀!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和她之間毫無個人交往,就連她住在我家附近這件事都一無所知。"這倒是事實,中井只知道大河靜子住在中野的親戚家裡,而中井的公寓在大森。即使她搬家了,和中井見面時說:這回搬到你家附近來了,這也是完全可能的。然而,她為什麼連搬家這件事也要保密呢?"是嗎?"警察懷疑地問,他若有所思地舔著下嘴唇,還不時搖著頭。
"據說是半個月前搬來的,然而,您卻不知道這件事,可有點太……""這有什麼?我本來就和她毫無關係嘛,因此,我一點都不理解她遺書上的內容。"中井急不可待地說。
中井從警察的表情上,看出他們並沒有相信自已的話,就跟昨天別人不相信自己一樣。中井想到此不寒而慄。
關於和仁部倫子訂婚一事,中井咬定是謠言,可是沒人他,川添高子、秘書科長委員們都嚴厲地反駁了他,現在又不知不覺地上了戶口……兩者不是一樣嗎?他相繼碰到這些莫明其妙的事情,而且他的辯解又不唉,為什麼在自己身上接連發生這些奇怪的事呢?中井望看充滿懷疑的警察,不由地長嘆一聲。
四
"中井先生……"
一直作記錄的那個警察帶著鼻音說:"由於這一案件定為自殺,我們只不過是來取證,並不想干涉您的私生活,您如果不打算講,我們也沒有權力硬要您開口,不過,作為我們來說,是想把這件事搞個水落石出再回去……"這個警察說話比較客氣,已不象剛一進屋時,態度那樣生硬了。
或許因為他們知道中井是工會幹部的緣故。開始,他們態度生硬是打算讓中井開口,而當那樣做沒能奏效的時候,便不得不改變策略。也許他們知道工會幹部中理論家較多,如果語言粗魯,有可能遭到對方斥責。
"您所說的水落石出是指什麼?"
"那就是,希望您能給大河靜子的遺書出個證,怎麼樣?如果您擔心您的名字見報,我們也可以考慮……""我不想讓我的名字見報,而且,我已經講過多少次了,我和她毫無關係。"難道自己這樣講也不能使他們相信嗎?自己受誣陷固然是痛苦的,可更痛心的是自己的話不被人相信。
"中井先生,我想談談我們的看法,那就是,一個人臨死前決不會留下無根據的東西,我們應該承認這一事實。這樣一來,有關您不承認您與大河靜子關係的理由,只能作為其中的一個推測來考慮。""推測?""是的,可以推測,如果您承認了和大河靜子過去的事,那麼就有可能葬送好不容易才成功的婚事。和仁部家的婚事對於您來講是件大事,因此,不論大河靜子的遺書里寫些什麼,也不論我們方才說了什麼,至少這一件事您是不會承認的,我們只能這樣推測。""簡直豈有此理!"盤腿坐著的中井,霍地站起身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臉上長著黑痣的警察。然而,這個警察似乎與戴眼鏡的那個觀點一致,他故作笑容地環視著周圍。
"豈有此理?我們認為這種惟測才是合情合理的。你無論如何也要完成這門婚事,因為巴安化妝品公司未來的經理寶座在等著您,相比之下,一個寡婦的自殺對於您來講應該顯得無足輕重……"那個帶著鼻音的警察又在糾纏不休地夸夸其談,他似乎以挖苦中井而惑到快慰。
"不過……"
中井本想說作為警察推理前提的"訂婚論"是荒謬的,可是,話到嘴邊硬是咽了下去,因為他覺得即使自己講了,人家也不會相信。
就連對他那樣信任的木場,最後也表現出明顯的不信任,加上,戶口已寫明了他與仁部倫子結婚一事。由於仁部倫子去向不明,中井又找不出用來否定此事的證據,在警察面前講多了,說不定反而引起新的懷疑。
"中井先生,我們登門拜訪的目的是想讓您如實地承認事實,以便使案件順利解決,然而,十分遺撼,看來我們有些過於樂觀了,我們今天先回去再說吧。"警察說完便把筆記本塞進襯衫口袋裡站起身來,中井沒有叫住他們誰一步說明自已的處境。
"辛苦了。"
中井送走了兩個警察。
警察走後,他又躺在屋角的床上,方才這些刺激使他又頭疼起來。
大河靜子為什麼要自殺呢?
由於頭疼,他把臉側了過來思索著。
而且,她為什麼又要留下一封憎恨中井的遺書呢?如果大河靜子暗暗愛過中井,這種可能性可以存在,然而,他一點也記不起來。如果大河靜子對他一相情願,由於每天在一個屋裡辦公,中井總會有所察覺的,而"被騙"這種表現形式,其實意味著已經超出了一相情願的關係。
中井突然感到一陣恐懼,幕後會不會還有另一個人呢?這種想法就象泡沫一樣浮現在他的腦海,那個男入如同一個陰影,表面看來與中井毫無差異,而他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勾引大河靜子,又和仁部倫子結了婚……中井又感到這種想法是荒唐的,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頭又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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