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對他們的事情知之甚少。他們有時看到巴阿斯從面前經過,他人很胖,不說話,走路搖搖晃晃,像只大猩猩。
至於萬·斯特朗,人們只是遠遠看到他總是一個人在田間勞動。
關於他們的生活,人們所知道的也就是每周在合作社買幾公升刺柏子酒,萬·斯特朗有時晚上站在門口拉一會兒手風琴。
頭天晚上九點,這些佛來芒人和往常一樣橫七豎八地睡下了。次日清晨三點,愛瑪套上馬車進城賣菜。當她十點回到家的時候,看見巴阿斯和塞麗娜正站在地上瞧著一具死屍。
他們發現死屍已有兩個多小時,但是他們要等愛瑪回來再報告警方。
每個人都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
出了人命案之後大家才知遣,原來這個眼前死了的萬·斯特朗因病已卧床七個星期了。時值冬季,當地人對他長時間沒下地幹活也就沒有在意。他的家人又忽略了請醫生。
「反正他活不了多久了!」愛瑪說,「因為他不停地哼哼,所以把他單獨安排在一間屋裡,經常去看看他。」
法醫解剖屍體后肯定地說,萬·斯特朗即使不被殺,也只能再活兩三天。
對一個不能動彈的垂危病人如此心狠手辣,殺人犯恐怕己經喪失了理智!
用斧頭砍了三十三下!他一定昏了頭。殺人兇器還沒有找到。需要將一口井淘乾和排干沼澤地的水再找。
「兇手是從哪兒進來的呢?」
「從房門口!愛瑪走了之後沒有人起來再把門栓好……」驗屍結果表明案發時間在早晨六點至七點之間,這個時候只有愛瑪一人不在現場,她此時正在巴黎中央菜市場,因此她的殺人嫌疑被排除。
對幾個孩子也不得不審問一番,他們個個傻乎乎的,要麼放聲大笑,要麼結結巴巴地發出幾個含混不清的音節。
現在巴阿斯正坐在司法部的一間小屋裡,他那沉重的軀體幾乎把椅子壓斷,每當弗羅日先生有點什麼動作,他便嚇得一哆嗦。
他又開始流鼻涕,但似乎並未感覺到,因此法官有些不耐煩地用手指敲出聲音對他說:「把鼻涕擦了!」
他順從地擦了擦鼻子,眼睛露出仇恨的目光。
「巴阿斯經常刮鬍子嗎?」
不得不將問題重複多次。可是,弗羅日先生明明感到他聽懂了。他先回答說:「有時候……」然後又說;「星期六……」「最後一次是誰給他刮的?……」又必須把同一問題清清楚楚地重複了好幾遍。
「是我……是愛瑪……另一個星期是……」「也就是說沒有外人進過你們家的門檻……」弗羅日先生一反常態,點燃一支香煙抽起來。巴阿斯的眼圈發紅,萎靡不振的雙唇下面是一張掉了牙的嘴。
他是一種力量非凡和老弱衰敗的混合體。那雙一會兒顯露、一會兒熄滅的冷眼又悄悄地復活了。
「萬·斯特朗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沒有人身保險?」
這一次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向他作解釋,因此每一個問題到底用了多長時間實在無法計算。
「沒有……」
「您平時幾點起床?」
「六點……七點……」
「塞麗娜呢?」
「和我一樣……」
「她說她八點起床……」
「有可能……」
「是路易絲髮現的屍體?」
「可能是吧……」
「您今天早晨說是您……」
「那又怎麼樣!?
他把每一個字都是咀嚼半天才說出口。他將一雙青筋暴露,連塵土都滲進皮膚的手放在膝蓋上。手的骨關節已經完全變形,兩個手指甲完全變成了黑色。
電話鈴聲響了。是留在案發現揚的一名偵探打來的。他說那口井淘幹了,什麼也沒有發現。
「女人們還是什麼都不說嗎?」
「老女人問,她今夜是否能去巴黎中央菜市揚。她說如果不去,捲心菜就壞了……」「那個最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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