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回她第一次有失落感:他現在不在東京。
(莫非是因為在東京站的月台上他突然向自己說了求婚的話?)
她面向著辦公桌獃獃地思索著這些事,被股長提醒了好幾次。
二十五歲的悠子這次與藤代的戀愛當然不是初戀,過去有過比他長得更帥的美男子,也有過有錢的男人。
比起他們來,藤代既不是美男子,又不說悅耳中聽的話語。與其說不說,還不如說不會說吧。可他也不是一個怎麼誠實的人,雖跟悠子是情侶,但時而也跟朋友一起去土耳其浴室,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漢。
在今年十月的人事變動中他大概會當上股長。但三十歲當股長,這在悠子的公司里只是一般的晉陞,怎麼也不能說他走上了一條尖子道路。藤代本人好像沒有考慮自己會出人頭地,似乎沒有那種念頭。
「哎,搞得好的話,當個科長到頂了吧。」藤代曾這樣說道。那口氣也並不顯得怎麼自卑。
所以,如果跟藤代結婚,頂多是個科長太太。
家庭也會是個普通家庭吧。藤代是老二,目前無需照顧父母,但也不是財主的兒子。悠子的家庭也一樣,若是給了婚,興許連關島和夏威夷等地方都去不成了。
儘管如此,悠子一直覺得若是能與藤代在一起會幸福的。
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細細想來,作為結婚對象他並不怎麼優秀,然而悠子覺得,若是跟他結婚,會盡如人願的。
如果悠子更年輕一些,倒是情投意合,但二十五歲的悠子只能說:若是跟他結婚,似乎會盡如人願的。不,本來愛惜這玩藝兒是與道理無關的。
悠子牽挂起藤代來。以前就是他外出旅行也並不怎麼擔心,可現在突然擔憂起來。在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告別後,突然擔心他乘的電車、公共汽車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故。大概這就叫愛吧。
二十七日晚上從公司回到家裡的悠子等待著藤代的電話。
藤代沒有說從旅行目的地打電話來,但以往他總是給自己打電話的。悠子尋思:因為在東京站地向自己求過婚,所J以這次旅行中他一定會打電話來聯繫的。
根據時刻表,藤代乘坐的「出雲1號」應該在今天上午八點十六分到達了出雲市。藤代說,今天一天打算去參拜出雲大社,乘坐他憧憬的大社線以後回到松江,住宿在那兒的飯店裡。
藤代喜歡事先不預訂而臨時現對付地住宿飯店或旅館,所以松江飯店他也沒有預訂。
因此,悠子只有等待他的電話。
悠子一面看著登在周刊雜誌上的松江這座城市的照片,一面等待著藤代與她聯繫。松江是一座面臨完道湖的城市,被人們稱作是「水都」,作為小泉八雲住過的地方也聞名於世。讀著周刊雜誌的這種報導,時間不知不覺八點、九點地過去了,但電話鈴一直沒有響。
悠子擔心起來,她打開電視機,看了九點的新聞,因為她想:說不定山陰線上發生了什麼事故。
但沒有關於事故的新聞,也沒有松江飯店裡發生火災的新聞。
(難道忘了打電話了?)
藤代生性無憂無慮。也許是出雲大社和松江的景色使他流連忘返,或是乘坐大社線使他過度興奮終於忘了給戀人打電話了。
(會不會到了深夜定下心來后,用以往的那種口吻打電話來說「該死該死,我全給忘了。」呢?)
悠子這樣思忖著,但即使到了深夜,藤代仍沒有打電話來聯繫。
氣憤和不安終於一齊湧上心頭。
(在東京站求了婚,可關鍵的時候聯繫都不聯繫……)
不安和氣憤交錯地向她襲來,使她無法入眠。
她心想,藤代今天去鳥取吧,看到沙丘怎麼也會想起悠子,給她打電話來的。
悠子這樣思索著,一整天呆在公寓里,但就是過了中午,黃昏來臨,藤代也依然沒有打來電話。
到了晚上,下起了小雨。(山陰地方也在下雨吧。)想著想著,悠子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安:藤代會不會消失在什麼地方呢?但她又慌忙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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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月二十九日,但藤代依然音訊沓然。悠子看遍了晨刊的各個角落。
報紙上登載著昨天下午伊豆的溫泉旅館發生水災,有數人受傷的消息,但沒有登載著山陰地方的事件。
藤代預定今天回來。她心想:假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沒有給自己打電話來那也有點兒叫人悲傷啊!
並不是每次旅行都希望他打電話來的。去年他去九州時一次也沒有打電話來,但悠子並沒有因此事而生氣。
只是這次有了東京站上的那件事。
「兩人什麼時候一塊兒去大社好嗎?」藤代這樣說道。悠子問他這是不是求婚,他點頭說:「是的。」
接著就去山陰旅行。到了那一頭,不是應該把別的事放在一邊兒,先給悠子打個電話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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