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該與聯邦調查局談話,我想應該有個律師。」
這麼一講就夠清楚了。「你坐,稍等片刻。」
馬克慢慢坐到椅子上,等克林特一走,他立即打開黃色的電話號碼簿,迅速地一頁頁翻過去,一直翻到律師那一欄。
雷吉-洛夫五十二歲,從事律師事務還不到五年。她中等身材,頭髮已花白,剪得很短,前面的劉海下垂,幾乎觸到了她那副成正圓的、黑框架的眼鏡。她的綠眼珠目光炯炯,正看著克林特,好像他說了什麼有趣可笑的事似的。
「給你找了一個新的委託人,」克林特微笑著說。
「我不需要新的委託人,克林特。我需要能付錢的委託人。他叫什麼名字?」
「馬克-斯韋。他還是個小孩,才十歲或十二歲。他說中午他該去會見聯邦調查局人員。他說需要個律師。」
「他獨自一人?」
「是。」
「他怎麼找上我們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個秘書,請記住。你得親自問他。」
雷吉站起身來,環繞辦公桌踱著步。「讓他進來。十五分鐘后你來幫我脫身,行吧。上午我忙得很。」
「跟我進來,馬克,」克林特說。馬克跟在後面,穿過一道狹窄的門,順著走廊往前。她的辦公室門上裝了彩色玻璃,一塊小小的銅牌上刻著雷吉-洛夫——律師。克林特打開門,示意馬克進去。
她面帶微笑在門口與他相見,笑得非常得體。「馬克,我叫雷吉-洛夫。」她伸出手來,馬克勉強握住。他很少與女人握手。
「請坐下,」她說,「我只有一分鐘時問。」
馬克坐在椅沿上,突然心裡感到害怕。他向母親撒了謊,向警察撒了謊,也向格林韋大夫撒了謊。他也準備向聯邦調查局撒謊。羅米才死去不到一天,他已在到處撒謊,誰問他就向誰撒謊,明天也許要對另一個人撒謊了。也許該是全盤招供,改邪歸正的時候了。
「你幾歲了,馬克?簡單地談談你自己的情況。」
「我十一歲,在楊柳街小學上五年級。」
「克林特說你中午要會見聯邦調查局的人,這話是真?」
「真的。他們要在醫院裡問我一些問題。我可以問你些事情嗎,雷吉?」
「當然可以,」她咧開嘴笑著說。很顯然她覺得一個小孩子要找律師這件事非常有意思。馬克知道如果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她就不會再笑了。她的眼睛非常漂亮,正目光炯炯地望著他。
「如果我告訴你事情,你會說出去嗎?」他問道。
「當然不會。這是你的特權,絕對保密。」
「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就是說,不管你給我講什麼,我永遠不能說出去,除非你對我說我可以說出去。」
「永遠?」
「對,這就像向你的醫生訴說病情或向牧師懺悔一樣,整個談話都是保密的,不準泄露。你懂這個意思嗎?」
「我想懂了。不管在什麼情況下——」
「都不能。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能把你的話告訴別人。」
「如果我告訴你的事情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那怎麼辦?」
「我也不能說出去。」
「一件警察局正想知道的事情?」
「我也不能說。」
馬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整整看了她一分鐘,終於相信她是可以信賴的。她臉部表露出熱情,目光寬慰人心。她很隨和,和她談話不困難。
「還有什麼要問的?」她問道。
「有,你怎麼會叫雷吉的?」
「幾年前我把名字改了。原先我叫里賈納,嫁給了一位醫生。後來各種各樣的不幸發生了,於是我將名字改成了雷吉。」
「你離婚了沒有?」
「離了。」
「我的父母也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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