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托里尼微笑著望過來,但笑得嚴肅生硬。他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他深受著欽佩。他穿著一件英國的地主們在較為涼爽的季節里喜歡穿的那種粗花呢夾克,襯衫領子敞開,裡面的白絲巾也有點英國味道。
拉弗知道這是為什麼。長島這地方具有典型的新英格蘭的風格,紐約從來沒有這麼典型過。
在這城外到處都能邂逅英國的老傳統。而卡洛-托里尼本人是個有著義大利血統的紐約人,他染上了一些起源於英國的怪癖。
他50歲了,看上去卻像45歲。他中等身高,身材瘦削,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他的黑髮略微鬈曲,一目了然是染過的,因為一根灰發都沒有。
拉弗-奧德利斯科拉上滑輪門,走向木船。他感覺拘束,可能從他身上也看得出來。
「你來了,拉弗!」托里尼聲調柔和地說,聽上去沒有不耐煩。「我要求我的下級指揮員們果斷、無畏,還要能吃苦耐勞,做一名合格的指揮官。」
信心重如磐石,落回了拉弗的肚子里。他腳下加快。這麼說這是真的了!哎呀,天哪!卡洛-托里尼召他來,可不是為了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的。
「我來了,長官。」他說,努力做到聽上去堅定有力。
「那上船來吧。」
拉弗跳過捕鯨船尾部的護攔,雙腳穩穩地落住。
托里尼伸手問候他——那是一隻細膩但有力的藝術家的手。
「祝您生日快樂。」拉弗略一鞠躬說。
「謝謝。」托里尼回答道,他的微笑現出一絲感動。
「我想向您表示我的慰問……」拉弗跟著說。
托里尼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失去的那些人不是血親,拉弗。因此我感受到的不是個人的悲哀,而是痛極生怒。您理解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嗎?」他指指沿后甲板內護攔排放的凳子。
「是的,長官。」拉弗回答說。他覺得對方喜歡明確的答覆。他可能會將含糊不清的表達跟沒有信心和猶豫聯繫起來。
托里尼也坐下了。拉弗坐下來接著說:「我最熟悉布蘭卡托先生。跟他合作非常愉快。」
托里尼點點頭。「我也想這麼認為。只不過他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里昏頭了,採取了極不理智的行動。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托里尼推過來一張小橡木桌,踩一下腳踏,將它固定住。
拉弗看到桌子裝在滑輪上,滑輪在軌道上移動。
「長官,我讀過報上的報道,也看過電視轉播。」
拉弗試圖暗示,媒體一向都是不可全信的。
托里尼明白。「我懂的也多不了哪裡去,拉弗。所有能證明這場悲劇事件的人都死了。」
他從桌下的一個抽屜里取出一隻銀罐。
「喝咖啡嗎?」
「好的,長官。」
托里尼將銀罐和一隻杯子推給拉弗,讓他自己倒。
「他們全都喝了酒,」當拉弗為自己倒咖啡。將方塊糖放進杯子里時,托里尼說。「我自己當天晚上也去那裡了。喝得很多,船上有許多非常媚人的女人。我不得不說,組織這場宴會是我的主意。因此我對我的最棒的手下的死負有責任。」
「長官!」拉弗不相信地表示異議說。
「沒錯,是這樣的。」托里尼點點頭。「我沒料到聯邦調查局會這麼殘忍。他們背後當然有司法部那些想讓我們日子難過的清剿人員在支持。如果我和我的朋友們將我們的錢從我們投資的所有公共項目中撤回的話,他們就會明白,他們這樣做會自食其果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嗎,拉弗?」
「明白,長官。」拉弗端起熱騰騰的咖啡杯說道,「我讀到過這方面的報道。如果您給他們投資,這世界上的許多政府都會熱愛您的億萬美金的。但他們對外裝得好像您是他們的最大的敵人似的。」
「就是這麼回事,拉弗。」托里尼又點點頭。「這一矛盾產生了惡果。再加上那些非常靈敏的狗——那些殺手痞子,他們一直想將最慘重的損失加害於我們,視此為他們終生的使命。」
「您是講科頓?」拉弗呷一口滾燙的咖啡問。
「正是。」托里尼讚許地回答。「我看得出,您不是個韜光養晦的人,拉弗。您懂的東西比您應該懂的還多。不要故作謙虛,我的親愛的。」
拉弗尷尬地垂下頭。「說到情報……」他猶疑地說,「最初還有人說,黎科-加斯坦查和弗萊迪-明吉奧也許有可能活了下來。由於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有幾位狡猾透頂的記者還真相信那是一場陰謀呢。」
「是的,他們大概真是這麼想。」托里尼承認說,「可如今誰還會玩這種老把戲?假裝死亡,換個假名繼續生活-一在基因技術的時代這真是開玩笑。好吧……」他靠回去。「雖然我很想,但我無法將黎科和弗萊迪從一個藏身處變出來。聯邦調查局的這幫雜種幹掉了他們。全部。我稱這是違法報復。如果誰想破壞某個人的生意,他不必當場開槍打死他啊!」他將雙手疊放在腰帶扣上面。「您看到了等著您的是什麼,拉弗。」
拉弗忍住了。他不想指出,安格羅-布蘭卡托不是被聯邦調查局或警察打死的。他同樣也不想指出,在警方還沒來得及講出「逮捕令」這個詞之前,小頭目們及其保鏢就出手抵抗了。
「長官——我……」拉弗結結巴巴。
托里尼打手勢拒絕了。「我們長話短說,我親愛的。我在此任命你為指揮員——從現在開始。享有一切權利——尤其——義務。」
拉弗站起來。「謝謝您,長官。我深感榮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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