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大咧咧的尹松超也沒在意,對王京生的要求不置可否,他更沒在意自己的戶口本就放在車上,更不知道王京生什麼時候把戶口本給拿走了。他更沒想到的是,王京生當天就拿著尹松超的戶口本到當地派出所,冒用尹松超的名字辦理了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等信息是尹松超的,但照片卻是王京生的。
時刻小心翼翼的王京生和尹老二都知道,如果繼續再在北京以同樣手段撬後備箱,遲早會落入警方之手,到時候王京生殺人的罪行很容易被發現。而他們如果到外地,即使被抓住,警方只能按照他們身份證上的名字進行查證,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於是,2005年3月8日,王京生和尹老二來到江蘇省崑山市。4月2日晚上,兩人撬開一輛桑塔納轎車,只偷到300塊錢和一個數碼相機。
300塊錢對於剛剛進入一個陌生城市的王京生和尹老二而言,實在是杯水車薪。儘管此時懷揣著尹松超身份證的王京生不再擔心身份暴露,但是,以王京生的性格,他寧願做一個打家劫舍的強盜,也不願意淪為一個小偷小摸的毛賊。
與其長期當個小偷,不如乾脆躲進監獄去更安全。王京生突發奇想,自己這1年來的逃亡經歷已經說明,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如果自己犯點小罪,再冒名尹松超住進崑山的監獄里,北京警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藏身監獄,這樣一來,既逃避了警方的追捕,又不用提心弔膽地在外面四處躲藏,而且監獄里管吃管住,這是自己最好的一個去處了。
王京生不禁為自己的聰明而沾沾自喜了。他是一個說干就乾的人,這次不但要犯罪,而且一定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犯罪,一定要讓警方抓住現行才是上策。
2005年4月4日中午12點,王京生來到崑山市玉山鎮政府的停車場,在眾目睽睽之下撬開了一輛桑塔納轎車的後備箱。但是,後備箱里只有4條硬盒中華煙,王京生顧不得許多,他拿起那4條香煙就走。
光天化日之下撬開別人的後備箱,實在太明目張胆了,在場的很多人以為王京生是在撬自己的車,根本沒想到會有如此膽大的竊賊。王京生髮現自己大搖大擺地走開沒人注意,眼看計劃就要落空,為了引起別人關注,他乾脆甩開雙腳跑了起來。見拿著煙逃跑的王京生,周圍的人才回過味來,立即包圍過來,跑了不到200米的王京生被群眾扭送到當地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王京生得知這次盜竊的4條硬盒中華煙只值1680元時,為了增加自己的刑期,他乾脆把4月2日與尹老二盜竊的那300元和數碼相機的事情和盤托出。這樣下來,王京生的盜竊數額達到4899元,已經構成了盜竊罪。
當然,警方在王京生的身上搜出的是尹松超的身份證,王京生也就被當作尹松超抓進了崑山市看守所。2005年6月27日,江蘇省崑山市人民法院一審以盜竊罪判處「尹松超」有期徒刑1年2個月。
如願以償地進了看守所,王京生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被判刑后「尹松超」的余刑不足1年,按照規定被留所執行,他被羈押在崑山市看守所服刑監區。
天網不漏,躲進監獄也枉然
王京生本以為這樣一來就萬事大吉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冒名尹松超犯下的盜竊罪,法院判決后要通知其戶籍所在地執法機關。法院將尹松超的判決書按照尹松超的戶籍所在地北京市大興區郵寄到當地執法機關之後,有關人員發現尹松超正在家中開黑車並沒有外出,隨即向崑山市人民法院反饋了信息。2005年8月2日,得到反饋信息的崑山市人民法院,當即向崑山市看守所通報了尹松超個人信息資料存在疑點。
第二天一早,崑山市法院和看守所的相關人員聯合對王京生進行了詢問,但王京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尹松超。警官們見無法排除疑點,只好聯繫北京市公安局查詢有關尹松超的個人資料數據。在查詢北京戶籍老版本的信息系統中發現,的確有一名常住人口叫尹松超並且與在押的尹松超個人資料相吻合,但是,北京警方在新版本的查詢系統中卻發現了2名尹松超,身份證號相同,也都居住在大興區,但具體居住地點不同。
一定有一個「尹松超」是假冒的。那麼,怎麼才能甄別在押的「尹松超」的真實身份呢?警方當即調出了尹松超的家庭成員詳細資料,並與王京生一一核對。此時,對尹松超家庭情況一無所知的王京生慌了神,不但不能準確回答,而且冷汗一下子濕透了全身。
在押的「尹松超」一定是假冒的!那麼這個冒名「尹松超」的人到底是誰呢?為了準確摸清王京生的身份,看守所立即決定把王京生從集體號改為單獨關押,並專門安排警官單獨看守。此時,警方使出了殺手鐧,他們對王京生說:「我們馬上把你的照片傳到北京警方核對你的身份,希望你把握機會主動爭取從寬處理,現在坦白算是自首,按法律規定有從輕判處的規定,如果等事情查清了以後再招供,就不算坦白自首了。」
聽到這些,王京生禁不住大汗淋漓。被單獨關押之後,看守所的領導當著王京生和審查他的警察的面作出指示:「不查出『尹松超』的真實身份,你和尹松超都不能出監區。」
王京生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躲避計策會百密一疏,他還想拚死抵抗,但是他明白,一旦自己的照片傳到北京警方,自己殺人犯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坦白,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和警官們的勸說,2005年8月3日下午1點,王京生終於全部交待了罪行:「我就是在北京殺死兩人、重傷1人的公安部全國通緝的B級逃犯王京生。我不躲了,出事之後我天天做噩夢。報出這個名來,我終於輕鬆了。」說完,王京生仰天長嘆了一聲,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王京生的招供在崑山市看守所猶如一聲炸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小毛賊竟然是身負兩條人命的B級通緝犯。當天,崑山警方立即與北京警方取得了聯繫。
2005年9月14日,北京警方將王京生押解回京。
王京生在潛逃過程中,儘管辦理了假身份證,儘管躲進了監獄,但最終還是被抓獲歸案。從大慶到北京再到崑山市看守所,逃亡了1年多的王京生一直認為「最危險地方最安全」。但是,他忘了一句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逃亡的日子令王京生終身難忘,那段日子像噩夢一樣始終糾纏著他忘也忘不掉。
2006年6月6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王京生故意殺人案。王京生是累犯,又在殺人後潛逃,他熟悉法律,他知道自己存在坦白的從輕條件。但是,王京生持刀非法剝奪他人生命,致二人死亡,所犯故意殺人罪罪行極其嚴重,而且自首缺乏主動性,法院對王京生所犯故意殺人罪不予從輕處罰。法院一審判處王京生死刑。
2006年12月20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判決,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王京生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以盜竊罪判處王京生有期徒刑6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同時,法院判決王京生賠償3位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經濟損失共計人民幣41萬餘元。
2006年12月20日,王京生在北京被執行死刑。
通常情況下,在文章的最後應該有一個所謂的理性分析作為結尾。但是,王京生故意殺人案已經非常清晰了,他的逃亡歷程也非常清楚,再重複「法網恢恢」的結尾,不過是畫蛇添足而已。
第四章 甜蜜“京婚”的血腥走向
2007年3月20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宣判了一起震驚京城的「女婿殺岳母」案,法院一審判處被告人陳文寧死刑,緩期2年執行。
殺死岳母、重傷妻子,陳文寧這個有著美好前途的IT白領就此身陷囹圄,而他苦苦維持的本來還算美滿的家庭已經破碎不堪。出人意料的是,在庭審現場,即使承認自己被判處死緩是罪有應得,陳文寧依然拒絕對殺死岳母的行為進行懺悔,留下了讓人感慨唏噓的談資……
招婿上門,北京岳母相中IT白領
1998年7月,23歲的河北青年陳文寧從北京某名牌大學計算機專業畢業后,義無反顧地留在北京找工作。陳文寧的老家在河北張家口農村,父親早逝,母親和三個姐姐勉強供他讀完了大學。北京的四年大學生活,讓陳文寧迷戀上了這個國際大都市。畢業后,他下定決心在北京成家立業。
因為在校成績優異,且有多次社會實踐的經驗,陳文寧很順利地被北京一家外資網路公司錄用,成為一名電腦工程師。試用期后,他的月薪達到8000多元,成為國貿寫字樓中一個年輕帥氣的白領。他想在北京奮鬥幾年後,再努力把戶口遷入北京。
在網路公司工作不久,當同事們得知陳文寧還單身一人時,很多熱心人為他牽線搭橋。可是當他們介紹的一些北京女孩得知陳文寧來自河北農村,家裡負擔很重時,都很快沒了下文。2000年春天,陳文寧經朋友介紹認識了北京女孩劉紅菱。劉紅菱與陳文寧年齡相當,其父母原來都是海淀郊區的菜農,因北京市擴建征地,他們全家成了城鎮居民,擁有北京市戶口。劉紅菱是家中獨女,大專畢業后在海淀區一家服裝公司當會計,月收入只有2000元左右。
初次見面,陳文寧對長相清麗性格溫柔的劉紅菱感覺很不錯,他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家境。劉紅菱也相中了一表人材的陳文寧,又見他如此誠實厚道,便很快安排父母和他一起見面吃飯。
席間,面對劉家父母審視的目光,陳文寧表現得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劉家父母也沒對他來自農村這一事實提出異議,由此他和劉紅菱迅速確立了戀愛關係。
陳文寧有所不知的是,劉紅菱的母親王敏琴對於女兒此前的戀愛曾經參與過多次。因為王敏琴認為自己和老伴沒有正式工作,將來肯定還要靠女兒女婿養老,所以不僅要為女兒找個能賺錢的老公,最重要的是要招個聽話的上門女婿。而來自農村、收入高且一表人材的陳文寧無疑是個合適的人選。
劉紅菱從小就是一個本分聽話的孩子,遇事都由父母做主。其實,在認識陳文寧之前,劉紅菱曾經跟大專時的同學李偉峰熱戀了很久。李偉峰的父母都是下崗多年的北京市普通工人,他畢業後到一個事業單位當了個小辦事員,月薪不到2000元。王敏琴自然不肯把女兒嫁給他,她果斷粗暴地拆散了女兒的這段戀情。劉紅菱雖然也尋死覓活過,但最終還是拗不過母親。
當李偉峰得知劉紅菱最終找了陳文寧時,曾憤恨地對她說:「你去找你的小白領吧!我倒要看看,將來誰混得好。」劉紅菱當時以為李偉峰只是說說氣話而已,沒想到不久后,李偉峰真的從單位辭職了,與人合夥辦起了一家公司。此後,他遠離了劉紅菱的生活。
2000年10月1日,在王敏琴的催促下,認識不到半年的劉紅菱和陳文寧結婚了。婚後,王敏琴以省錢為由,讓陳文寧退掉他在朝陽區的出租屋,和女兒一起住到海淀區他們那套政府還建的三室一廳住房裡。這樣一來,陳文寧上班一個來回就要三個多小時,但是考慮到岳母的好意,他沒有提出異議。同時,陳文寧認為,自己在北京人地生疏,婚後岳母一家就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他按照岳母的意見將財權交給妻子,自己只留一點零用錢。劉紅菱從小依賴母親,如今丈夫拿回來的錢她都悉數存到了母親的存摺上。當陳文寧弄明白了這點后心裡很不舒服,對妻子說,他們按月交付生活費就行了,沒必要把錢都存在一起,到時恐怕會引起一些矛盾。劉紅菱便把丈夫的意見告知了母親,王敏琴對女婿的意見不以為然,多次對小兩口表白說:「我和你爸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以後這個家所有的財產還不都是你們的,還分什麼你我啊。我幫你們把錢存著,還不是怕你們亂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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