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
「我有妻子和四個孩子,我可不想丟了飯碗。」
「請相信我。」
「你反正要走了,你當然什麼也不在乎了。」
消息傳得真快,但對此我也不感到吃驚。可我不知道是誰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些閑話,律師,也可能是他們的秘書,也很可能是那些幫辦們。
「你為什麼把那份材料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又問道。
他又從書架上換了一本書,他的右手有些發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他又翻了幾頁,然後走到那排書架的另一頭。我也跟了過去,確認當時身邊沒有旁人。他停下來又找到另一木書,他還想要繼續談話。
「我需要那份檔案。」我說。
「可我沒有。」
「那我怎麼才能拿到它呢?」
「那就只有偷了。」
「好,我到哪兒去找到一把鑰匙呢?」
他端詳了我好一會兒,好像是看我是否是認真的。「我沒有鑰匙。」他說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那些被驅逐者的名單的呢?」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當然明白,是你把它放在我桌子上的。」
「你這個人真不可思議。」他說,然後就走開了,我等著他再次停下來,但是這一次他沒再停下來,走過一排排書架,走過前台的辦公桌,一直走出圖書館。
在公司還有三天時間,這幾天里我也無意再如何表現自己,也不在乎魯道夫會怎麼想。相反,我卻故意把辦公桌搞得混亂不堪,上面堆滿了廢紙,門也關著,兩眼發直地盯著牆壁,微笑地看著這即將離開的一切。這樣我就一陣一陣地感到越來越輕鬆。再也沒有爭分奪秒似的那種緊張工作,再也不會因為其他同事每周干八十五小時工作而也必須每周工作八十小時,再也不必給上司拍馬屁,看他們的眼色,再也不會做當不成股東而驚醒的噩夢。
我給莫迪凱打了個電話正式通知他我接受那份工作。他聽了大笑起來並開玩笑說一定想辦法付我工資,我星期一就上班。但他要我早一點過去一下,簡單地介紹一下情況,我回憶著十四街那個事務所的內部結構,琢磨著我會在哪間辦公室辦公,好像這件事還挺重要似的。
下午晚些時候,我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與朋友和同仁告別上了,他們要證實我是否真發瘋了。
不過我還好,我已向聖人又邁進了一步。
就在這同一時間,我的妻子在拜訪一位負責離婚的律師,她是個很有名氣的律師,尤其在鑽空子方面很有一手,又是個很少同情心的傢伙。
我六點鐘回到家裡時,克萊爾正在等著我,我平時六點鐘根本回不了家的。廚房的桌子上放滿了條子和計算機空白表格程序紙,一個計算器已放在一邊隨時備用,她表情如冰,已做好充分的準備。這一次,我走進了埋伏。
「鑒於我們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建議我們還是離婚吧。」她很愉快地先開口說了話,「我們無需吵架,無需相互指責,實際上我們心裡都明白,只是沒說出來而已,那就是,我們的婚姻該結束了。」
她住了嘴,等著我說些什麼,我可不能表現出很吃驚的樣子。既然她決心已下,反對又有什麼用呢?我也必須做出像她那樣冷漠的樣子。「那當然。」我說,盡量裝作無所謂。最終能如此坦誠,我心裡也算是輕鬆多了,但心裡感到不舒服的是她要求離婚的願望比我還強烈。
為了佔據上風,她接著就提到她已找過傑奎琳-休姆,就是她新找的負責離婚案子的律師。我知道她將要提出的那些為她自己利益的條件,實際上是她的這位律師出的主意。
「你為什麼要雇律師呢?」我打斷她的話。
「我只是想我要受到保護。」
「你認為我會佔你什麼便宜嗎?」
「你是律師,我也要請個律師,問題很簡單。」
「你要是不請她,你可以省一大筆錢。」我說道,我也故作爭辯狀,畢竟這是離婚呀。
「不過,請了律師我心裡踏實多了。」
她把證據甲遞給我,這是一份我們財產和債務清單,證據乙是財產分割和債務分擔的建議,毫不奇怪,她企圖得到財產的大部分。我們有一萬二千元的現金,她想用一半去償還買汽車時的銀行欠款,其餘的錢我能得到二千五百元。至於我買車時所欠的一萬六千元她連提也沒提。我們共同積蓄的五萬一千美元中,她要去四萬元。我自己的四十萬零一千當然歸我。
「這並不怎麼公平。」我說。
「我們並不是二一添作五那樣的平均分配。」她說,那神氣就好像有必勝的把握,因為有那位雇來的律師作後盾。
「為什麼不呢?」
「因為我不是經歷中年危機的人①。」
①中年危機:人步入中年之後對自我價值以及人際關係等方面的焦慮。
「這麼說是我的錯了?」
第31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