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與薄情》 - P47

 死亡與薄情

 亞歷山德拉 瑪麗尼娜 作品,第47頁 / 共71頁  

 大小:

朗讀: 

朋友們叫他斯捷帕什卡的那個禿頂商人,解下他那隻毛茸茸的大高加索犬——皮尼亞頸圈上的皮帶,坐到一張長凳上。那兩個吸血鬼馬上就要來,用沒完沒了的問題折磨他:事情怎樣了?……他倒是有話答覆他們,只是不知道,他打聽到的事情會不會令他倆滿意。

昨天,在索科爾尼基公園會面之後,他找到了那個逃跑的謝爾蓋-阿爾秋欣的情人拉里莎-薩梅金娜。拉里莎賭咒發誓說不知道她的男友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她說,起初她跟謝爾蓋搞了個很動聽的天衣無縫的不在現場的證詞,說當時他正在找一個藥房,並向她這個偶然路過的人問路。阿爾秋欣說,雖然天氣很冷,這姑娘卻穿著牛仔褲、背心,而且沒戴帽子。由此可見,姑娘就住在問路的地方附近,或許是跑出來去麵包房買麵包什麼的。當然,阿爾秋欣還詳盡描繪了那姑娘的相貌,她呢,也自然「想」起了那位向她問路的年輕人。她甚至能準確地說出了事發的時間。據她說,當時她正在看電視播放的一部上下集的影片,中間休息插播新聞,她跑出來一會兒上商店買東西。偵查人員看了看電視節目表,那天的確上演一部上下集的影片(怎麼能沒上演呢?謝爾蓋和拉里莎早把這個節目表背得爛熟了),中間休息插播新聞的時間也正好是受害人彼得里切茨遭強姦的時候。

所以就沒再打擾阿爾秋欣。過了差不多三個月,他倆突然撞見了刑偵處的卡緬斯卡婭,她在一家露天咖啡館里聽見了他倆的談話,得知她根本不是什麼偶然路過的,而是犯罪嫌疑人阿爾秋欣的老相識。於是,謝爾蓋第二天就被捕了。過了一個星期,星期六那天,他被取保釋放,又去找拉里莎,向她告別,說他要悄悄溜掉。就這些。再多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麼說,好吧,美人兒。」斯捷帕什卡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全是你自己的錯。你該先四下里張望一下再開口哇啦哇啦。謝爾蓋被抓是你的錯。所以,費心啦,請你還我五萬美元。我不打算因為幫助你的情人而蒙受損失。」

「可我上哪兒去弄這麼多錢?」拉里莎害怕了。

「願意上哪兒弄就上哪兒弄。是我弄到了錢把你的那個笨蛋從監牢里保了出來。你也該能弄到。要麼找到他,讓他趁警察還沒發現,趕快回來。起訴書給他簽字了嗎?」

「好像簽了,」她沒有把握地回答說,「謝爾蓋說,案子轉到法院去了。」

「那太好了。」斯捷帕什卡高興了,「這麼說,現在他歸法院審理了。等候法庭審理的案子排隊很長,所以一兩天不會發現他不在。要是他自己快點兒回來,法官是不會知道他逃跑過的。那樣的話,錢就可以保全了。趕緊想辦法吧,美人兒。要麼拿出五萬美元,要麼讓阿爾秋欣回來。不要再拖延,我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了解有什麼新消息。」

今天坐在公園長凳上,看著波尼亞跑來跑去,斯捷帕什卡又一次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昨天跟拉里莎的談話。看來,他的這一招很奏效,她嚇得要命。

城市假期 Amocity!

  

第一個來赴約的是胖子,他雙手抱著那條有個貴族名字的達克斯狗。他氣喘吁吁地,走到小個子斯捷帕什卡身旁,咕咚一聲坐在長凳上。

「怎麼樣,了解到什麼沒有?快說吧,別等若拉了,他不來了,打過電話說他忙。」

小個子三言兩語講了他和拉里莎見面的情況。

「你認為,她能找到他嗎?」胖子一面習慣地嚼著煙捲,一面像是說話漏風似的唏唏地說:

「要是找不到他,就得弄到錢。我狠狠地嚇唬了她一下,現在叫她自己考慮考慮,該怎麼辦。」

「你說過,那個抓住他倆的刑偵處的娘兒們姓什麼來著?」

「卡緬斯卡姬。」

「卡緬斯卡婭……我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得了,問問若拉去。你跟拉里莎怎麼說定的?」

「她去找他,我每天給她打電話,了解情況。我相信,她會找到他的。她認得他所有的熟人,一定也認得那個幫他逃跑的人。」

「哎呀,你可以隨便想。」胖子鄙視地拖長聲音說,「他又不是從布蒂爾斯克監獄①逃跑的,不需要很多的幫助,坐上飛機就拜拜了。」

①布蒂爾斯克監獄,莫斯科有名的監獄——譯者注

「可別這麼說。」禿頂理智地反駁說,「他的護照被收了去,沒有護照他能到哪兒去?得問什麼人借一個,不然的話,不但不賣機票,而且不讓上飛機。」

「火車和汽車不用費那麼大事吧。」

「汽車——坐誰的車?坐自己?車牌號碼人家知道,馬上會宣布通緝。坐別人的?還是說明有人幫了他。坐火車呢?倒是有可能。可去哪兒呢?得住在什麼地方。住旅館?沒有護照沒法住。住朋友家、親戚家?還是說明有人幫他。所以,不論他到哪兒,總有人知道他躲在哪兒。拉里莎肯定能找到這些人,你轉告若拉,叫他別擔心。我們能把錢弄回來。」

胖子走了,禿頂還坐在長凳上,在五月里少見的炎熱陽光中曬太陽,懶洋洋地看著皮尼亞跟一隻英國小硬毛犬湊到一起交朋友。他想,謝爾蓋-阿爾秋欣這個傻瓜倒有個不錯的姑娘。為什麼這些不務正業的人都能搞到這樣標緻的姑娘?他這個沒有腦子的糊塗蟲,卻連一個什麼輕浮的女人都攀不上。他不會花言巧語,撲上去就蠻幹,結果她告到了警局。拉里莎對他不是很合適嗎?也許可以趁阿爾秋欣在逃試試接近她?給她提供點兒幫助、保護。這種女人會上鉤的。她屬於那種身邊缺不了男人的娘兒們,沒有男人會覺得連內衣都沒穿。應當試一試,又不受罪,況且借口是現成的:他答應過給她打電話。

星期一娜斯佳睡得很香。廖沙老早就起了床,吃過早飯,在廚房裡攤開文稿,埋頭工作起來,而她還躺在床上蜷作一團,輕聲地打著鼾。

11點左右,奇斯佳科夫叫醒了她。

「起來吧,你這個有名的睡不夠。」

他把新出版的一期《刑事偵查報》放到她臉上,這是他跑到最近的一個售報亭買來的。第二頁上一整版登的都是婚姻登記處兇殺案,還配有照片。娜斯佳一把抓過報紙,留神地瀏覽了一遍報道,看看寫的是否如她希望的那樣。當她確信,那位記者雖然對娜斯佳的名字換成了一個什麼達里婭-孫季耶娃-卡緬斯卡婭明顯不滿,但卻沒有一意孤行,一切都寫得正確、明白時,她才鬆了一口氣。關於兇殺案前一天兩位姑娘收到恐嚇信的報道寫得特別突出,再次刊登了尋找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的尋人啟事,並登了她的照片。

娜斯佳慢慢地喝完兩杯咖啡,心滿意足地想著,今天哪兒也不用去,可以安心地和廖沙一起待在家裡搞搞翻譯。這已是婚後第八天了!

但是,一切卻又一次不像她打算的那樣。翻譯搞得很不順手,因為她思想總是開小差,去想巴爾托什家的事。尤拉-科羅特科夫還改不掉一打聽到點兒什麼就立刻告訴她的習慣。所以早在昨天,娜斯佳就聽他講了帕維爾-斯米季延科一連串的事情和關於馬拉特-拉特舍夫的極為凄慘的故事。一個越來越明確的印象形成了:兩起兇殺事件都是因巴爾托什和圖爾賓的婚姻而引起的。

「娜斯佳,你太累了。」奇斯佳科夫已不知是第幾次提醒妻子了,又見她兩眼望著天花板出神,便誠摯地說道,「你怎麼有點兒翻不下去?」

「我在想那兩起兇殺案。」她漫不經心地回答,「精神集中不起來。」

城市假期 Amocity!

  

「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去散散步。」他提議道,「反正譯不出來,邊走邊想便于思考。我也想走走,讓腦子平靜平靜。」

「走。」她高興地說。

他倆在街上留了很久,偶爾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基本上保持沉默,各自想著心事。最後,阿列克謝說,他想出了他的「點子」,準備回家去。

「我可什麼也沒想出來。」娜斯佳憂鬱地說,「身體是有直覺的,它知道我在休假,所以不肯開足馬力幹活。」

他們回到家裡便動手做午飯。準確點兒說,是娜斯佳做午飯,因為她感到問心有愧。上個星期整整一星期她把家務活兒全都推到丈夫身上了。廖沙也坐在廚房裡,不時偷眼看她烹調時那笨手笨腳的操作。那副樣子可真叫人看不慣。他下決心不插嘴,但實在做不到。

「你幹嗎往肉里加鹽?肉汁要淌掉的。」他終於忍不住了。

「怎麼,不用加鹽?」她奇怪地問道。

「要加,但不是現在。」



第47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