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在用西身後退了一步。他看得如醉如痴。他不知道這種東西是否能用於實戰。
「這僅僅是簡單的計算機『模擬演習』。」珀西解釋說,「也就是『沒有軍隊的戰術練習』,它是一種用於培訓軍官和軍士的軟體。從前,你知道,模擬演習要用黑板、桌子、沙盤和模型。現在,全部東西只要一台微機。這非常簡單易行,但是你知道,他們在參謀學院過去一直使用先前的那種模擬。」
「霍利博士是在為五角大樓編製這種程序嗎?」邦德問,這時他第一次注意到珀西的脖子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這幾乎使他高興得跳起來。
「這是一部分,除此之外還有。他失蹤的時候,已完成了某些非常先進的東西。不僅有訓練使用的程序,還有專家使用的程序,後者給定計算機所有可能的選擇。使用這種程序,你就好像處於對手的位置上,在一個特別設定的環境中進行著實戰。」
「那麼,如果他真的還活著……?」
「哦,他的確還活著,詹姆斯。」她突然臉紅起來,「我見到過他。別懷疑我說的。他就是我告訴過你的——牛津郡修女十字村的賈森-聖約翰-芬尼斯。我該知道。畢竟我為他做了三年半的骯髒的看門狗……」
「看門狗?」邦德看到她的眼睛里閃現出一種使人難以置信的顏色,一種土耳其綠寶石般的青綠色的陰影,在燈光下忽明忽暗地跳動著。
珀西臉扭向一邊,咬著嘴唇,現出一種自嘲似的羞赧。「哦,他們沒告訴你嗎?我嫁給這個東西是奉命行事。我是中央情報局的,來自蘭利①。嫁給霍利博士是我的一項任務。不這麼做我能知道這一行動的內幕嗎?」
①蘭利——美國弗吉尼亞州的一個城市,美中央情報局的所在地。
「他後來不相信你了是嗎?」邦德極力作出沒有什麼吃驚的樣子。但他真沒想到,為監視目標,中央情報局竟會命令它的的僱員執行結婚的命令。
「那時,他的聯繫很廣泛——他在蘇聯和東歐的科學界有許多朋友,他們不能完全相信他。他們是對的。」
「你認為他現在是為克格勃工作嗎?」
「不。」她從一個小冰箱里又拿出一瓶香檳。「傑伊-奧滕只為傑伊-奧滕工作,不為別的任何人。我對他還是有起碼的了解。」她給邦德遞過一杯香檳,又說道,「他現在做的事肯定有蘇聯人插手,但他仍然是個自由人。傑伊-奧滕明白他做的是什麼事,但他的確是只為錢而干。他對政治不感興趣。」
「那你猜測他正在做什麼事呢」邦德又聞到那種奇特的香水氣味。
「詹姆斯,如他們所說,他知道的,你要去知道。而我要教你的是如何去知道。明天早上我們就開始,認認真真的,八點半開始怎麼樣?」
邦德抬腕看了看錶,「真不值得再回我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知道,但是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將教你如何準備傑伊-奧滕編製的那類程序,教你如何進入他的程序,如果你運氣好,能撈到機會的話。」
珀西抓住邦德的手腕,抬起身,輕輕地吻吻他的臉頰。邦德往前靠近珀西,但她退後一步,搖搖手指。
「這意思是『不——不行』,詹姆斯。我可是個嚴格的好老師,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是個勒奮的好學生的話,我會給你獎賞的,當年你當學生時做夢都想不到的獎賞。八點半,準時,好嗎?」
「你能保證有結果嗎,普勞德-珀西?」①
①普勞德-珀西——普勞德是帕西的姓,按英美人的習慣,姓在名后,但邦德故意把它放在名前,是取「普勞德」的詞義「驕傲的」,開了個一語雙關的玩笑。帕西接著也如法炮製,把「邦德」放在名前,取「邦德」的詞義「保證人」回敬之。
「我保證教你,邦德-詹姆斯。」她說著,粲然一笑,「計算機編製程序。」
第二天早晨八點半很快就降臨了,邦德敲響珀西房間的門,他一隻手藏在背後。當珀西打開房門時,他突然伸出手塞給她一個玫瑰色的大蘋果。
「送給老師的禮物。」他微笑道。
這是當天唯一的玩笑,以後的事實證明珀西-普勞德是一個嚴厲的、頗有獻身精神的老師——
06 霍利代碼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課程就幾近完成,這要歸功於珀西芬-普勞德的授課技巧,但也是和學生的才智分不開的。兩人都知道,學習霍利的編程,如同學習一門新的語言,還要外加幾種複雜的地方方言。詹姆斯-邦德的確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這場智力搏擊中,就像凸透鏡一樣,把全部聰明才智都彙集到一點,他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他們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穩定的時間表。最初幾天,他們早上八點半開始。後來因常常工作到深夜,就改為每天十點鐘開始了。
兩人工作到中午一點鐘左右,然後去附近的小酒館吃午飯,走去再走回來,接著再工作到五點。
每晚七點,他們去巴黎飯店的著名的聚會場所「吧之家」坐坐,據說,那裡的女人們的手腕和脖子足已使卡蒂埃①的展示櫥窗蒙羞。
①卡蒂埃——世界著名珠寶首飾公司,在歐美各地設有連鎖店。
如果他們晚上願意留在摩納哥,他們就在旅館里吃晚飯。如果願意走遠一點兒,你會在拉納普勒的「綠洲」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在坎尼斯賭場開心地玩著,品嘗美食家兼名廚路易斯-烏蒂爾最新燒制的佳肴。有時,他們去尼斯的「尼格萊斯克」吃樸素一些的晚餐,甚至去博略的「拉利瑟沃」,偶爾也去加拉凡的蒙吞港,在最簡陋的「勒加利永」換換口味。不論在什麼地方,吃飯總是每一個晚上活動的序曲。M給他指令時說道,不要搞隱秘的活動。你的身份是釣餌,忘記這一條,就前功盡棄。如果他們把網撒到那裡,就讓他們把你抓去。遵照這一原則,邦德的本特利「馬爾桑-特博」每天晚上都靜靜地滑向蜿蜒於海濱的大道,沿藍海岸延伸的座座賭城,經常可以看到這一對情人的熟悉的身影,一位膚色黝黑的、自信的英國紳士和他的身材苗條、舉止優雅的美國情人。
邦德只玩輪盤賭,而且比較保守——儘管他常押上兩倍的賭注。有些晚上,他陷得很深,但都能贏上幾千法郎退出來。他主要是把大錢押在「雙」、「單」、「小數」和「大數」上,贏雙倍,勝率高。偶爾也押一回「方」——套住四個數,贏了就是一比八。
邦德在第一周贏的錢就摺合數千英鎊。他知道不管哪個賭場,眼睛都是緊盯著錢的,即使藍海岸這些赫赫有名的賭場也毫不例外,誰也不喜歡玩得太精明的贏家。
大多數晚上,珀西和邦德總是在凌晨三點到三點半回到旅館。偶爾會早一些,在午夜一點回來,這樣可以再工作一個小時,然後美美睡一覺,再開始第二天的功課。
有時,他們開車沿海濱大道飛馳,直到黎明方歸。他們從敞開的車窗里大口吞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盡情飽覽著棕櫚和懸鈴木蔥寵的濃綠,欣賞環繞富人別墅區的仙人掌和攀緣而上的花木,以及不停地往游泳池裡注水的大理石海豚。當然,他們也會及時回到旅館,享受當天的第一杯馨香的咖啡,邦德常想:這真是世界上最令人陶醉的香氣之一。
旅館的服務人員都看到了這一對情人的浪漫生活——一個是窈窕的美國女人,一個是富足的英國紳士,賭桌上的運氣和甜蜜的愛情都叫人羨慕不已。沒有人想去驚擾一對情侶的好日子。
然而,關在珀西房間門背後的日子,遠不像收拾房間的女服務員和旅館看門人想象得那樣浪漫——特別是課程剛開始的第一周。
珀西給邦德安排的起步課程,是怎樣從程序框圖中調出一個程序——即在一類圖形中精確地選定他想使用的程序。邦德花了四十八個小時,已能做到得心應手。接著,就進入學習計算機BASIC語言的關鍵階段。附加的課程是學習使用圖像和聲音。第二周結束時,邦德開始掌握BASIC的各種「方言」,逐步進入更為複雜的基本編程語言,如機器代碼、COBAL語言。接著又學習掌握更高一級的PASCAL語言和FDRTH語言。
即使在他們休息的時候,兩人也談著功課,很少說別的什麼東西。儘管他們要常常特別提到傑伊-奧滕-霍利自己使用的一種混合式編程語言,珀西稱之為「霍利代碼」,但學習它並沒有花掉邦德太多的時間。
第7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