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用手指摸著領帶,沉思著說,「這麼說她又住回到巴塞爾的家中了。我還不知道。」
「她在倫敦呆了一周,在倫敦城有些秘密談話。」柯蒂斯說道,「她今早飛巴塞爾。」
「你一直在盯她的梢。」
「是的。」柯蒂斯站起身來,「一旦我發現了她和你的這層關係,我就得知道她幹了些什麼。」
「盡人皆知的事了。」布里斯咕噥道。
「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如果她到三十歲還沒有結婚,整個財產都要歸到她的名下。」
布里斯正在打領帶。他停了一下,從鏡子中看著那個人。「什麼時候?」
「明年。」
「但是她有個未婚夫。」
瘦子又露出了一個堆滿了皺紋的笑容。「還有你。」
「我們早就沒關係了。」布里斯說。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鏡子中的那個人的目光。「我們離開哈佛之後甚至都沒通過信。整件事也只持續了一年的時間。」
「有關係。」瘦子說,「從那以後,她的風流韻事並不多。沒有一件是認真的。」
「別拿我開心了。」布里斯斷然地說,「她甚至都記不得我的名字了。」
「關於你的到達,他們不想張揚,所以她可能不知道你在城裡。不過,巴塞爾是個謠言網。她可能會給你打電話。」
「她也可能不會。」
「那你就給她打。」
「是不是得要你批准?」布里斯挖苦地問道。
「你已經得到了我的恩准。我見過那位女士。她,啊,不錯。」
布里斯打完領帶,轉過頭來對著瘦子。「這是不是帕爾莫的主意,硬要給我套上一雙膠鞋?」
「如果你不再找我的話,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了。」
「可能吧,那又怎麼樣?」
柯蒂斯聳了聳肩。他拿起風衣。「我也不那麼想見你。」他朝門口走去。
「嘿。」
「我一在這兒露面,你就跟我較勁。」
布里斯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承認。我……他媽的,有點兒暈頭轉向。」布里斯笑了一下,「一語雙關。暈頭轉向,睡眼。而且不太想急著讓瑞士人把我切成乾酪條。」
柯蒂斯鬆開了門把手。「只要你處理好和施蒂利家族的關係,他們就不敢碰你一個指頭。」
「你了解多少馬吉特?」
「不多。」
「我想她不會有興趣護著我。」布里斯又在那張彈簧扶手椅上坐下來。他看著那個人在桌邊的一把便椅上坐下來。「她是那種思想堅定的人。」
「固執?」
「鐵石心腸。很有心計。她比你、我、帕爾莫三個加在一起更像銀行家。」
「鐵石心腸,但……不是無情?」
布里斯沒有馬上回答。他試圖回憶起以前的事,找一些可以報告的東西,一些不齷齪的東西,一些可以用來說女人的東西,說出來又不失為一個紳士,他正開始對柯蒂斯產生好感,不過他仍然把他當作一個低能的美國新教徒,這種人當然在乎紳士風度。
「不,不,不是無情。有點兒科學,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不衝動?」
布里斯輕輕地笑了。「馬吉特-施蒂利沒有衝動的時候,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它已經從她身上消失了。她家幾十代人都沒有衝動了。」
「我明白了。你到巴塞爾後不會有突如其來的電話。」
「如果我給她打電話,她未必會搭理我。」
「但是你要打電話。」
「你別煩我好不好?」布里斯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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