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在證實了平木葉子的身份后,急忙離開了房間,這時門外已聚集了好幾輛警車,別墅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左門在等待著,他知道別墅正處在重重包圍之中,至少集中了數百名警察,汽車的燈光把別墅四周映得如同白晝,左門想:(我得勝了!當然現在還不能說全勝,但至少我死得有價值,我的行動對平木是沉重的打擊,平木再也難以恢復元氣,所謂競選首相的道路對他完全封閉了,他將成為荒野上的枯草、腐朽、霉爛……至於自己到了這個地步只求一死。)
想到自己對主子盡忠卻落得被主子派人四處追殺,弄成如今這付慘相他就義憤填膺,他不甘心就那麼被平木像野狗似地殺死,他臨死也要抒一箭之仇,這才是他的本來願望。
這時警察廳長官隨著兩名報道記者進入別墅,左門將他們阻止到卧室的門口,並平靜地告訴記者們:「我是左門五郎,這次是為了打倒平木,因為平木拋棄我以後,還派了三名警察或自衛隊員四處追殺了,欲置我於死地,我要公開他的罪行。平木利用南海丸從印度尼西亞偷運了古藝術品,我的任務就是將與南海丸有關係的人全部殺掉,誘拐卡斯瓦蒂和由紀也是我布置的……」
這時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閃出耀眼的光,警察廳長官說道:「你能不能把平木的夫人放了怎麼樣,否則你是在加重自己的罪孽……」
「這話,你最好對平木幸盛去說!」左門又是怒氣沖沖地說。
關守回到了日本,他是費了大量口舌終於說服克羅布頓不來日本,但克羅布頓十分沮喪,最後要求關守起誓兩人結成終生的朋友。關守鄭重起誓后,才好不容易從連日的宴會中解脫出來。
當他一回日本后就知道左門動劫持平木葉子,揭露平木長官犯罪的情況,他不由苦笑起來,覺得這不像是左門的性格,看來平木和左門都瘋了。以南海丸為軸心的殺人事件,竟導致了他們主僕之間狗咬狗的爭鬥,而在爭鬥中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同時滅亡。但是葉子,只是個可憐的女人,她很可能被喪失了理智的左門殺掉,她與事件根本無關……
於是,他立即來到了別墅現場,走進了臨時的指揮部,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見左門的要求。隨後關守就獨自一人穿過大門,走到卧室門口。
「左門五郎,我是關守充介,我要和你談談。」
「你一個要進來吧。」沉默了一會兒,左門在裡面答應了,裡面傳來搬動床架的響聲。
關守走進了卧室,看見左門坐在床沿上,葉子上半身完全赤裸裸著坐在他的一邊,一根鐵絲從葉子的脖領繫到床架上。
關守隨手關了房門,他默默地盯視著左門。左門握在左手的匕首頂在葉子的乳房下端,顯然那部分的肌膚已被刺破,鮮血一直流到葉子腰部的衣服上。
葉子垂著頭,看都沒看關守一眼,死的陰影籠罩在葉子的頭上。而左門更像是一具陰森可怖的幽鬼,以往左門的威風蕩然無存,他全身的皮膚瘦得泛著一層黑森森的光。
「你這形象太慘了,平木這傢伙要把他打入地獄,但這個女人是無關的,把她放了吧,怎麼樣,把她交給我怎麼樣……」關守的臉上浮著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看了記者招待會後,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就等你來了。我要你來,就想叫你在這裡看著我死……把這個女人帶到那邊去吧!」沉重的語氣從左門的嘴裡吐了出來。
「知道了。」關守扶住了左門推過來的葉子身體,替她解開了脖頸上的鐵絲,葉子馬上癱倒在關守的懷裡,關守抱著她挪到了牆角。
左門無聲地凝視著關守,關守也無聲地看著左門。突然左門手裡的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啊……」左門大叫一聲,匕首刺進了胸膛,他的身體倒在床沿上,大睜著雙眼看著關守,他的眼睛瞪得那麼大,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匕首插進去的地方沒有流血,血都衝到了頭部。在左門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時,臉面刷地變成了青紫色,就像要爆裂開似的,現在還是那樣。
門外的警察聽到動靜,在使勁地敲門。關守看著左門走過去開了門,大量警察和現場採訪的記者都涌了起來,關守獨自一人走出了記者群,他要去找由紀……
第八章 棕熊
汽車停下了,關守從朦朧中驚醒,原來汽車已停在自家門口。
「我們總算回來了。」由紀站在家門口,淚眼娑娑地喃喃自語。
「是呵,我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關守摟住了由紀的肩頭。
進了家以後,關守立即取出威士忌,坐在居室里飲了起來。窗外一片黑暗,就像是多年以後第一次回來的家,可以感到失去了主人的家又開始了呼吸,各個房間明亮的燈光也說明了這一點。
由紀在冰箱前整理著一些食品,響聲透著寧靜的家庭氣氛。關守不由想:(以前為什麼沒有感到這樣的氣氛呢!)
關守抓起兩塊方冰放進空玻璃杯,他端起酒杯搖動了兩下,杯中的冰塊發出了「嘩啦」的碰撞聲,這聲音是那麼悅耳。
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陣響動,關守警覺地扭頭望去。身後就是壁櫥,只見壁櫥門打開,一條黑影跳了出來,那人舉起鐵棒向關守襲來。關守急中生智,舉起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向那人扔去,手邊實在是沒有武器,才不得出此一策。
沒想到那人的鐵棒一偏正好擊中酒瓶,「砰」地一聲,酒瓶粉碎,隨著鐵棒的余勢擊中了關守的手腕,關守倒在了桌子上。
由紀聽到房裡響起了可怕的聲音,慌忙跑了過來,她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驚得叫了起來,但她看到丈夫危在旦夕,不顧一切把手裡拿著的不鏽鋼菜刀向那人投去。菜刀刺到那人的右臂落到地上,那人回過頭來盯著由紀。
關守爬了起來,抽空撿起地上的菜刀,擺好了架勢。那人看這樣子不敢戀戰,轉身奪路逃走了。關守追到門外,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到夜幕之中。
「平木幸盛!」關守怒喝一聲,喊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山梨縣警察署緊急出動,警察封鎖了國有公路,全縣警察力量幾乎全部出動了。警察廳長官立即舉行了記者招待會,聲稱警方無論如何也要逮捕平木幸盛。
四天後的一個深夜,一個黑影竄進了精進湖附近的一個村落,黑影從樹海中鑽出,拖著蹣跚的步子走進了村莊,黑影摸到了一戶人家。
這家住著叫竹野的年輕夫婦,聽到動靜,竹野驚醒了,他拉開電燈,睡眼惺松地走到門口,剛打開門,一個男人就揮舞著刀刺向他的胸膛,他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竹野的妻子靜子驚呆了,她凝息看著這突然闖進來的兇惡的魔鬼,時間就象靜止了一般。她抱起了睡在身旁的一歲女兒博子,想逃到外面去,可是那人瞪著充血的眼睛逼到了她的面前,滴著鮮血的刀對著她的胸脯。
靜子雙膝一軟跑跪到了地上,她把女兒放在榻榻米上,雙手合十懇請不要殺她們母女。
「只要安靜地聽我的吩咐,可以不殺你,讓那傢伙睡好,你去給我做飯。」男人的刀又指著博子。
靜子點點頭答應了,她一心只想救下孩子,連丈夫的慘死都不敢哭一聲,她認出了這就是平木幸盛。這是一個瘋狂的魔鬼,從他的目光看得出來,這目光中似乎還有一對目光,那是野獸的目光。對了,這目光怎麼和動物園見過的棕熊的目光是那麼相似呢,是的!這是棕熊,一頭暴怒的瘋狂的棕熊!他那深陷進去的,閃爍著的目光中透著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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