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離開后,四郎乾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是朋友告訴他要這麼說的。四郎說話時,面部僵直,聲音發抖。
女子自稱瑪麗亞。
他倆走出酒吧,來到紀念護憲革命的七月九日大街旅館。
房費三百,女人五百,再加上酒吧的飲料,四郞共花去費用近千克魯賽羅。
走進旅館的瞬間,四郎感到一絲膽怯,倒不是為女人,而是為頃刻間花去了這麼多錢。五年來拚命攢起來的五萬克魯賽羅一下子就花去了百分之二!
由於膽怯,連皮膚都泛黑了。
夢幻消失了,在這一剎那間,四郎緊閉雙目,彷彿夢消失的聲音都能聽見。
兄弟倆的誓言就在這聲音中徹底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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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跳下床,三下兩下穿好衣服衝出房門,心想,這兒的女人真厲害,簡直不是她的對手。出了大門,四郎還在跑。看到一家酒鋪,他進去要了兩杯品加,一口氣喝了個精光。走出鋪子時,他感到腳下軟綿綿的直打晃。
「還要喝!」四郎自言自語。把五萬存款全喝掉。卡車算什麼?見鬼去吧!他踉踉蹌蹌地走著,無意識中碰到了什麼東西,原來是三個年輕人,都是醉漢。
「混蛋,滾開!」
一個醉漢捅了四郎一拳,四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你他媽的太不中用!」
看來是一夥地痞流氓,他們團團圍住四郎。
「咬他!」一個流氓把拇指和食指作成一個圈,湊到四郎的眼前,「叭」地彈了出去。四郎站起來,順勢撞擊,對方倒下了。四郎的身材比對方高大。
用拇指和食指作成圈又彈開去,通常用來表示跟對方決一死戰。
四郎被另兩個傢伙一頓飽拳揍得鼻青臉腫。
三個流氓搶走了四郎所剩的八百克魯賽羅。逃得無影無蹤。四郎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倒下了,仰面朝天,不能動彈。這樣昏睡了一會兒,他只覺得熱乎乎的鮮血在臉頰上流淌。他慢慢支起身子,擦了擦嘴上的血,忿忿然地說:「我要殺死他們!」
四郎藉助公路擋牆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大街走去,腦子裡想的儘是殺死他們。對,這伙流氓不會跑遠,要找到他們,決一死戰!
他走上大街,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到大阪橋的加爾本·伯羅大街。這時已是夜間十點鐘了。
四郎在長崎汽車修理廠當工人。他向朋友借了錢付車費。四郎保管著一台四輪小型卡車,他要把車開出車庫去尋仇人算帳。同事們極力勸阻,但毫無效果,四郞執意駕車衝出廠門。
車開到七月九日大街又折了回來,東奔西跑地轉了一個小時,凡是能看見的背靜街道都尋遍了,一直未見那三個流氓的影子。時值半夜,行人稀少,四郎不得不暫停尋找。他把車開往市中心,卻毫無回廠之意。不能就此罷休——這種心緒支配著他。
汽車向東奔去,此路可通阿娘嘎巴烏公園,被日僑稱為茶水轎的夏陸橋,把公園分成兩半。穿過公園可以通向里約熱內盧。四郎駕車穿過橋,往前又行駛一段,停在路邊的一家酒店旁邊。酒店還在營業,四郎要了一瓶烈性品加。這時正好是深夜十一點四十分。
十一點三十分的時候,聖保羅銀行總行開出了一輛現金運輸車。
聖保羅銀行總行位於中央警察署附近。總行開出的現金運輸車由兩輛巡邏車護送,車上有六名刑警。
現金運輸車裝載著兩千萬克魯賽羅現款,要運往飛機場,再用小型汽車運往二百公裡外的首都巴西利亞。
運輸車剛開出總行,就有兩輛小汽車尾隨其後,車內有幾個男人。當小汽車接近運輸車時,從車窗向外支起幾挺機槍。
突然一陣掃射,四面又響起震耳欲裂的手榴彈爆炸聲。剎那間,滿身彈孔的巡邏車冒出熊熊的火焰。
運輸車也布滿彈孔,小汽車拐了一個U字形,停在運輸車旁。提著機槍的男人慌忙下車,把裝滿現金的口袋搬進小汽車裡,他們戳破現金車的輪胎,回到小汽車上,開足馬力,倉皇脫逃。
巡邏車上的六名刑警和運輸車上的全體人員當場斃命。
燃燒的烈火把濺滿鮮血的路面照得通紅。
當夜十一點三十五分,中央警察暑得到急報,隨即向大聖保羅圈全境發出指令,各分署立即出動巡邏車捉拿兇犯。
四部從酒店回到車上時是十一點五十分,只見四面八方邏車在賓士,咆哮。整個街道沸騰了。
四郎聽了一會,認為與己無關,於是發動引擎,開走了。
第三章 邂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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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警察行動之快,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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