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歲。」
「籍貫呢?」
「奈良縣××郡××村無水庄人。」
「現住哪裡?」
「東京都世田谷區世田谷二丁目一八三番地。」
「什麼職業?」
「從前是演員,現在沒有固定職業。」
「好了。」審判長點了點頭。
這是所有審判開頭例行的身份詢問。
這種公式的詢問一結束,村田和彥立刻大聲喊叫:「審判長,我冤枉!至少說我兩次殺人是冤枉,我向天地神明發誓!」
律師和警衛都驚的晃了晃身子。
「這個,等到回答法官詢問的時候再發言。辯護人事先沒有告訴被告法庭守則嗎?」
百穀川律師站起身來輕輕施禮。
「已經對他說過了。大概是被告想搶先大聲疾呼以申訴自己無罪吧。」
「好了。」審判長不高興的點了點頭。
習慣於固定程式和秩序的人,對第三者哪怕是非常微小的干擾,都是很介意的。
村田和彥的喊叫,要麼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的大表演;要麼恰恰相反,是他豁出命的血淚控訴。
但是,當時掠過我心頭的想法,完全是另一回事。
當然,在法庭作出什麼樣的發言,完全是本人的自由,但發言的手續和順序,都有嚴格的規定。
即使辯護律師不通知他法庭守則,拘留所的衙役也一定會通知他的。
他敢於無視法庭守則,恐怕是這位律師大膽而巧妙地安排吧。
是否想在檢察官宣讀起訴書、公布罪狀以前,來個先發制人,以取得心理上的有利地位呢?
想到這裡,我感到審判長的話也有其微妙之處。我在這十年當中,類似這樣的場面,也遇到過幾次,但那都不過是審判長提醒被告人注意而已。像今天這樣特意責備他背後的辯護律師的事情,一次也沒有過。
也許在審判長和律師之間,一開始就展開了一場微妙的暗鬥。
不熟悉訴訟手續的一般旁聽者,是不會想到這些的,但我這是深深感到這次審判是絕對不會草草了事的。
「請檢察官宣讀起訴書。」村田和彥回到被告席時,審判長用恢復了平靜的聲調說。
天野檢察官站起身來,以捎帶沙啞的聲調平淡的宣讀起訴書。
文章是用法律術語堆砌起來的。這份內容被壓縮了的起訴書以外的情況,我事先全都裝在腦子裡了。
遇到重大的案件,我一定回到報社,查閱一下資料部收集的有關資料。
按人頭和按事件整理得井井有條的資料,至少對我們記者來說,是無窮的知識寶庫。
即使查不出事件的細枝末節,但報紙上刊登過的一般情況,是沒有遺漏的。
把檢察官的起訴書原原本本的抄寫在這裡,是很容易辦到的。
但那未免有點太性急了。我想在這裡根據我調查的材料對這一案件作一番回顧。當然,我的立場和檢察官是一致的。至於它的真實性如何,不經過審判的考驗,是任何人也不能下斷語的。
第三章
村田和彥是村田忠藏的兒子,一九一二年出生於奈良縣的一個農民家庭。
大正末年,他們全家遷居到中國的東北地區。按他的命運,本來是小學畢業就得當個農民。他所以能夠讀到中學畢業,是因為當時不知是誰發現了他的才能,出錢供他升了中學。
他的父母都只上過小學,連深一點的文章部不會讀,說來奇怪,竟生了這樣一個前途有望的兒子,好象是一種突然變異。
村田和彥後來來到東京,進了N大學的藝術系。為他拿學費的篤志家,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他曾對村田說:「自己喜歡什麼就幹什麼。一個人即使很窮,若能一輩子朝著一個目標走到底,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在某種意義上說,這對村田和彥也許是一個不幸的決定。
他從N大學畢業后,進了「末來座」新劇團,五年後劇團解散,他又到日本數得著的「戲曲座」新劇團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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