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推一步,村田和彥不是也可以說是被害者嗎?也就是說,他完全是受了平岡伸的騙的。他並不知道對方的用意,把聽來的話鸚鵡學舌般地加以傳播,最後連他自己也被看做是伙犯。你說不是嗎?」
「這可難說,到那時候,恐怕要看當事人平日的品行如何了。比方說,拿你剛才說的期票來說,在受連累的情況下,銀行會根據當事人平時的信用如何,進行妥善處理的。」
「那麼,剛才你說你認為村田和彥恐怕也有三七開或四六開的罪,是因為你覺得村田的為人不可信賴嗎?」
「是這樣。」
「請你舉出具體的實例好嗎?」
「實例嗎……這個……」
「那麼,是不是因為他在部隊受過好幾次處分,你就認為他是—個挑皮搗蛋的士兵的印象在你頭腦中起作用呢?」
「也許是這樣……」
「詢問完了。」百穀泉一郎爽快地說。又面向審判長說道:「審判長,我曾表示過,對於對被告的過去進行的人身攻擊,我將堅決予以回擊。為此,我提出第三號到第五號物證。」
「是什麼物證?」
「笫三號物證是《大阪日日新聞》一九五四午四月五日第三版的縮小照片,我本想提出實物的,因為沒有弄到手才不得已提出照片。第四號物證是第三號物證中有關本案件部分的為了便於閱讀的手抄件。」
「什麼內容?」審判長很感興趣似地身子稍微向前一欠問道。
「是有關平岡伸在大阪用同樣手法進行的詐騙事件的報道材料。其他各種報紙也有報道,我的助手在大阪府立圖書館調查的結果,以這份報紙的報道最為詳荊」「是同年七月二十日大阪地方法院對平岡伸的裁判判決書,判的是三年徒刑。」百穀泉一郎喘了口氣接著說:「我是因為聽被告村田和彥說,平岡後來去了大阪,又因重新作案坐了牢,才派人去調查的。我不過是一個律師,對於我來說,在這種與本案主要事實沒有任何關係的調查上耗費精力,是相當辛苦的。可是今天得以提出這一物證,正是這一努力換來的報酬,我對此感到非常高興。假如村田和彥和平岡伸是伙犯的話,在東京沒有達到目的,他一定會以某種方式參與大阪的這一事件。但是這份報紙上並沒有他的名字;審判記錄上,即使作為參考人也沒有提到他的名字。由此可以證明,在大理石案件中,村田和彥毋寧說是屬於被害者,至少他是沒有犯罪的動機的。」
審判長頻頻點頭,這時我也驚呆了。在不知道這個大理石問題是否將在這次審判中被提出,也就是說在事先已經知道可能成為徒勞的情況下,花那麼大氣力去調查此事,的確使人驚嘆不己。
「檢察官同意提出這個證據嗎?」
「可以吧。」檢察官不慌不忙地把錄事交給他的文件過目以後,站起身來說道。頓時,他轉而凝視著律師席的雙眼,放射出了無以名狀的光芒。
當然,那不是憤怒的,也不是憎恨的目光。毫無疑問,他己感到對手是一個絕對不容輕視的強敵。這時,他的眼裡充滿了強烈的鬥志和敵意——
①1坪=l平方寸。——譯者注
第八章
下一個登上證人台的是丸高商業公司的職員奧野德藏。
一說商業公司,最初我以為就是象曙光商業公司那樣的普通的商業公司,所以當我了解到它的實際情況時,不免大吃一驚。
原來它是經營小豆、棉紗、橡膠等買空賣空商品的投機買賣的代理店。
為什麼要這種公司的職員來作證人,我開始是不理解的。我想他不是被告的私人朋友,就是受害人的熟人,可是這種估計全都錯了。
這些看上去三十幾歲的證人,臉色微黑,目光銳利,給人一種英俊的感覺。也許是活躍在比股票市場更加變幻無常的商品投機市場的人,容貌也都會變得精明強幹起來。
「證人認識被告嗎?」
「認識。」
「你們是什麼關係?」
「從一九五七年開始,三年以來,我們一直接受他的委託。」
我一所吃了一驚,這位被告人還有這樣一段歷史,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
「你說的委託是什麼意思?」檢察官好象故意提出非善意的質問。
「就是委託我們代他觀察行情買進賣出。」
「商品的交易,也有許多種,被告主要是經營什麼呢?」
「主要是經營小豆。」
「象這樣根據行情變化進行買空賣空,不惜資金多少,即使還說不上是賭博,也都可以說是一種投機吧?」
「對一般的顧客,可以說是這樣。」
「你可以簡單說明一下它的方法嗎?」
「好吧。小豆的價格,平時每袋五千元,遇到災年歉收時,有時每袋猛漲到近萬元。相反,如遇到豐年東西過剩時,每袋降到三千元的事也是有的。在交易市場上,是以二十袋為單位,叫做一件。就是說買、賣都不是以袋為單位,而是說多少件。」
「打斷你一下,這種買賣是以什麼理由被正式批准的呢?」
「比如,種小豆的農民,估計到以後價格要下降,就先按當時的價格預先賣掉,等以後再交貨,這樣就可以避免跌價的損失。又如,消耗大量小豆的糕點鋪等,估計以後小豆要漲價,就預先訂購下來,到時候就可不管當時的價格如何,按訂貨時的價格提貨。這種保險制度,是交易所本來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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