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睡覺,到二樓去了。女僕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去了。可是,柳先生,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呢!」
這時,我感到后脊樑一陣發冷。他不聽從高木彬光的命令,—定要出事的!
「佐和子小姐,對不起,我有點別的事要做,有話以後再談吧。」
「柳先生,你怎麼者是躲著我呀!」
佐和子向我投來怨恨般的視線,但我這時顧不了那些了。我立即跑出餐廳來到院子里向亭子那邊張望。接著,又返回來上了二樓的洋二郎的房門。但室內沒有任何迴響,我不安地到盥洗室和廁所去找。但沒有找到他。我實在急壞了,於是跑進電話間。
「高木君,出大事了,洋二郎先生不見了!」
「你說什麼?我的話你沒告訴他嗎?」
「告訴他了,我對他說了好幾遍。」
「他一直呆在哪兒?」
「快到9點的時候,他在餐廳和佐和子小姐及女僕閑聊天,九點的時候我去實驗室進行例行的準備工作,準備完回餐廳一看,只剩下了佐和子一個人。我問她洋二郎先生到哪兒去了,他說他上二樓睡覺去了。我上二樓敲他的門,但沒有迴音。」
「亭子那裡你查看了嗎?」
「查看了。」
「廁所和盥洗室呢?」
「都查看了,沒有他。」
高木沉默片刻之後,用悲痛的聲調問道:
「柳君,他身上帶著表嗎?」
「他應該帶著浪琴手錶的。」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我清晰地感到他對著話筒的急促喘息聲。
「現在是9時25分,我馬上去,一會兒就到,你等著我。」
話筒里傳來了對方喀嚓一聲放下話筒的聲音。這時,我彷彿被投入了莫名的黑暗之中。我向餐廳那邊看了一下,餐廳的電燈已經熄滅,佐和子的身影也看不見了。我心中感到忐忑不安,敲了下女僕的門。但那裡只有兩個女僕在談話。
「佐和子小姐不在嗎?」
「剛才一直在餐廳,現在是不是到院子里去啦?」
我這時連動都不想了。也許是我太膽小,簡直害怕得要命。於是坐了下來,沒有目的地隨便閑聊起來。過了15分鐘以後,大門的門鈴響了,一定是高木來了。我和女僕一起跑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高木臉色蒼白,他穿著翻領襯衣、白褲子,右手拿著電簡,大手在彈煙灰。
「你說洋二郎先生不見了,還沒找到嗎?」
「我非常害怕,連尋找的勇氣都沒有了。」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快跟我來,先到亭子那裡找找。你也一起來吧。」
我和女僕急忙和高木一起出後門來到院子里。海面上烏雲低垂,夜色昏暗,大有山雨欲來之勢。亭子建在離主房大約有50米遠的斷崖上邊。
下邊就是一望無際的東京灣,在白天,安房、上總的群山可以一覽無餘,但現在不是談論風景的時候。高木右手拿著電筒依次檢查亭子的柱子、椅子和地面。
「柳先生,在找什麼呀?」
從背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是佐和子。女僕說對了。佐和子是到院子里來了。
「在找令兄呢,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高木彬光回過頭來問道。但是,出現在手電筒的圓形光圈中的佐和子的臉上,流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疑惑的神色。
「哥哥不在樓上嗎?」
「不會在樓上。柳君,那是什麼氣味?」
我也聞到了,是香水的氣味,剛才察看亭子的時候沒有嗅到。
現在,亭子里充滿著這種香味兒。
高木用手中的電筒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照,但沒發現什麼異常。我們又往前移動,當手電筒的光照到斷崖上邊岩石背後的時候,佐和子和女僕的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佐和子昏迷過去的身體向我胸前倒來,我慌忙地抱住了她。
我將佐和子抱起來放在亭子里的椅子上。手電筒照到的東西——是面色蒼白的倒在那裡的千鶴井洋二郎的屍體。他全身散發著茉莉花的香味兒,在他穿著白襯衣的胸前放著一枝人造的紅葉——
般若到底是拿著什麼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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