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覺得這或許是本身的宿命,也許自己喜歡這樣的事件……不,不是這樣的。
他轉念一想:自己絕非那樣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問題是在行川,老人乍看外貌似痴獃,世人也認為其痴獃,但是,痴獃之人能夠寫出那樣的小說嗎?
不可能的!那傢伙不是痴獃。由於經歷過太多痛苦,個性變得懦弱畏縮,不過,絕對比別人認為的還更具百倍的知性!
沒錯,就是為了這點。吉敷明白自己是認為這位表面上看起來痴獃的老人其實非常聰明,所以才會無法釋然。這樁事件還隱藏著某種內幕,並不如目前表面上所顯示的如此單純,也因此他才會如此的坐立不安。
吉敷打電話至藤枝市警察局,詢問昭和三十六年在綁架幼童撕票案中被逮捕的行川郁夫的調查資料是否仍保存?是否有人了解行川的過去及其身世?並表示希望對方能夠在一、兩天之內答覆。
擱回話筒時,主任叫他,環顧四周一圈后,低聲問:「你仍在追查那樁消費稅殺人事件?」
吉敷頜首。
「像樣點吧!」主任說,「沒有任何不明要素了,對不?已知兇手姓名,也明白其動機,被害者身份已查明,你還有什麼不滿?其他工作還堆積如山呢!」
的確,這樁事件太單純,欠缺繼續深入調查的說服力!
「難道有行川並非兇手的可能性存在?」
「不,那倒是沒有,畢竟有太多目擊者了。」
「那麼,你還有何不服?」
「行川曾因殺人罪在宮城監獄服刑……」
「這不就對啦?他就是那種人。」主任直接反應,說。
「但,在服刑期間他是模範囚犯,很多認識他的人皆異口同聲地表示他不是會殺人之人。」
「什麼話嘛!事實上他是殺了人,不是嗎?」
「話是這樣沒錯,但,很難相信只是為了消費稅就殺人。」
「怎麼,原來你是不喜歡這樣的動機,認為另外還有其他動機?」
「是的。」
「這種事根本沒差別嘛!」
「沒差別?」
「不錯!我們的工作是逮捕罪犯,沒有沉浸於感傷的閑工夫。」
「是感傷嗎?」
「是的。會殺人之人都是腦筋什麼地方有毛病,這種傢伙對於動機的供述不可能只有一種,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心理也不太了解,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適當的部分作判斷,深入探討罪犯的深層心理乃是作家或學者專家的事,並非刑事的職責。」
「這點我很清楚,但,還是請再讓我稍微調查一下吧!目前這樣我無法釋懷。」
「喂,就算你證明了另有動機又如何?事態還是完全不會改變的。」
「我知道,但,還是請再讓我試試看。」邊說,吉敷邊想起宮古的秦野。
吉敷抱著逃避的心情離開調查一課,走出警視廳。他真的沒辦法就這樣置之不顧。於是,也未找小谷,自己轉搭電車前住吉原——他想去浮葉屋再見老闆娘一面。
她仍舊是笑容滿面、委婉應對,不過很明顯能看出內心的迷惑。
吉敷故作不知,表明自己希望更詳細了解櫻井佳子的過去事迹。
老闆娘困惑地笑了。
「雖然你這樣說,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她搔了搔跪在擦拭得很乾凈的舊木板上的膝蓋,說,「那個人是源田先生介紹,很突然的就來我這兒,雖然以我們的立場是不該這樣說,但是,像這樣的人跟我們都不會很合得來。我們雖非花魁,不過在這種地方都有一種……或許該稱為傳統吧!也就是說,彼此儘可能不深入追問對方的過去,所以我們從未追根究底地問過那個人的住事。
「但,她剛來時因為像女明星般漂亮,我是想過她可能不是平凡的女人吧?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之類。她似乎具備一種華麗的氣息,彷彿與生俱來就理所當然受到大家的奉承般——不論是應付客人的態度,抑或面對我們的態度……正因為這樣,我們更是不敢去探討她的往事了!」
吉敷頜首。這方面的事他也可以理解。
「那麼,除了你,還有誰能知道櫻井的過去呢?」
「我想在我們這兒是沒有,因為現在只剩年輕女孩,昭和三十年左右在這兒工作的人皆已離開了。」
吉敷也考慮把那些年輕女孩一個個叫來問問看,但,她們的確不太可能知道,就算知道,當著老闆娘的面前也不會說出,只好放棄了。
「好吧!那麼,能告訴我源田事務所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嗎?」吉敷明白只好從源田這條線上著手了。
「是的,那當然沒問題。不過源田平吾前年去世,目前已是其兒子那一代了。」
「我知道。」吉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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