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是……」
御手洗聽到這裡,高興地朝我使了個眼色。
「森小姐最近好像讀過一本叫《斜屋犯罪》的非常有趣的書吧?」
「斜屋……嗯……」她稍稍皺了下眉頭,思索著,「啊,是啊!想起來啦!」
「那就請辨認一下,寫書的人是不是現在出場的這個小丑?」
「啊,石岡先生,這不是石岡先生嗎?真想不到,我現在沒有戴隱形眼鏡,所以……那麼,這位就是御手洗先生啦?」
「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記得我了。實際上,我們擔心你會難過,所以特地趕過來,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我有什麼事要難過呢?我只是因為沒有料想到你們突然來訪,所以嚇了一跳……」
「我們的來意你多少能知道點兒吧?是關於藤並卓的事情。」
御手洗犀利的目光注視著森真理子。
「藤並嗎?我對石岡先生談論過他。石岡先生人真壞。藤並怎麼了?」森真理子胖乎乎的臉有些微微泛紅,她問。
「你什麼也不知道嗎?」御手洗眼神沉著地看著森真理子。
「嗯,什麼呢?」她的嘴唇浮出一絲微笑。
「昨天早晨,發現了藤並的屍體。」
「啊?!」森真理子含混地低聲驚呼,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真的什麼也沒聽說嗎?」
「是,什麼也沒有……是真的嗎?」
「是真的。今天早晨的報紙上刊登的。另外,關於藤並,我們想聽森小姐談談他。」
森真理子的眼神驚恐而茫然,好像根本沒聽見御手洗在說話,只是精神恍惚毫無反應地站著。
「聽我……」
「在伊勢佐木的林蔭道那裡,有一家叫P的茶室,就是上周你和這個石岡先生談話的地方。我們先去那裡,一邊吃早餐一邊等你。你情緒平靜一下之後,我們希望你能過來。你今天幾點上班?」
「哦……我今天休息,可是……」
「那就太好了。那你能來吧?」
「是。」
御手洗一副不容分說的樣子,而森真理子一直茫然若失,仍舊握著門把手站在那裡。我們安靜地離開了。我回頭看了看她,忽然感到內心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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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借著煤油燈的光亮在牆上作畫。非常奇怪的畫。一株大樹,粗粗的樹榦就像修長的人體。
樹榦縱向裂開,從裂縫處綻出了骸骨。居然是人的骨頭。
一、二、三、四,骸骨的數量一共是四塊。
最上邊的樹榦,像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鱷魚,正在吞噬一個抽動著的人。人的上半身已被吞進去,只剩下半身仍在空中掙扎,就像一條大蟒蛇正把人從頭到腳整個吞下去。
裂縫裡可怕地排列著鋸齒狀的尖牙,這是樹正在吃人的情景。從它肚子里溢出的屍骨,正是以前被吃下的人的骨骸。
緊挨著大樹旁邊有座破舊的洋樓,一個人像騎馬一樣騎跨在洋樓的屋脊上。他恰好看見了樹吃人的情景。
這幅畫到底畫的是什麼?作畫的人非常認真。黑暗的房間里,只見他目不斜視,聚精會神地揮動著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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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御手洗吃完早餐的時候,森真理子終於到了。她紅腫著眼睛,可見在我們離開后痛哭了一場。她比上周見面時還要萎靡,無精打采地抽了把椅子,在我們面前坐下。御手洗毫不客氣地盯著她,突然說:「石岡君說他很想見你。」
「真的嗎?」森真理子有氣無力。儘管如此,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不分日夜地述說你的故事。連早上的問候都換成了你的名字,總是強調你是他至今遇到的所有女性中最溫柔、最美麗的一個。」
御手洗一貫這樣,一開口就天花亂墜,信口開河。
如果御手洗對我的揶揄能夠緩解森真理子的痛苦,我願意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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