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順著路往下走。不知不覺,似乎有一隻冰冷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心臟,當然,她的話里什麼也沒有,但是——
一輛摩托車飛掠過山角,他把自己平貼在山壁上……剛好及時躲過了,他的臉上掃過一陣奇怪的灰白……
「天啊,我的腦袋亂七八糟的,」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麥克法倫喃喃地說道。他冷靜地回想著前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那輛摩托車,通往旅館的捷徑,突然出現的大霧使得他迷了路,他知道危險的沼澤地就在不遠處。然後,就是旅館煙囪頂端的通風管掉了下來,他追蹤著夜裡燃燒的煙氣,來到了爐邊地毯的煤渣上。裡面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但是,因為她的話以及他心中那種深深的不願意承認的肯定,她知道……
突然,他猛地脫下了睡衣,他必須馬上起床、去看她。那會打破這個咒語,就是,如果他可以安全地到達那裡……天啊,他是多麼的愚蠢!
他還可以吃一點早餐,十點正他開始上路,十點三十分他把手放到了表上,就在那時,他強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一下。
「霍沃思太太在嗎?」
開門的還是那位老年女人,但是,她的臉變了——在悲哀的重重打擊之下。
「噢!先生,噢!先生,那麼,你也聽說了?」
「聽說什麼?」
「阿莉斯泰爾小姐,那隻可憐的小羊,那是她的滋補品,每天晚上她都吃的,可憐的上尉肯定昏了頭腦,他瘋了,在黑暗中,他錯拿了隔板上的瓶子……他們被送到醫院了,但是,他晚了一步,沒救了——」
馬上,浮現在麥克法倫腦海里的是這句話:「我一直知道有些可怕的事情在困擾著他。我應該可以防止它們發生——如果有人可以——」啊!但是,人無法欺騙命運……要進行挽救的時候,那種預感命運的奇怪幻覺卻已經遭到了破壞……
老僕人繼續說道:「我可憐的小羊羔!她是那麼的甜美和藹,發生這些可怕的事情是多麼地令人悲傷,真不能忍受任何人受到傷害。」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補充道:「你肯不肯上去看看她,先生?我想,從她說的那句話中看得出,你肯定很久以前就認識她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說的……」
麥克法倫跟在老僕人後面,走上樓梯,走進客廳上面的房間里,前天就在那裡,他聽到了歌聲。窗戶的頂部裝著彩色玻璃,紅色的光穿透到床頭上……一個戴著紅色圍巾的吉普賽人……胡說八道,他的神經又開始開玩笑了。最後,他長長地看了阿莉斯泰爾-霍沃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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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一位女士要見你。」
「呃?」麥克法倫失神地看著房東。「噢!可以再說一遍嗎,羅斯太太,我一直在看那些幽靈。」
「先生,不是真的吧?黃昏以後,在荒地里經常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我知道,那裡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有地獄里的鐵匠,還有水手和吉普賽人——」
「什麼?水手和吉普賽人?」
「他們是這麼說的,先生。在我年輕的時候,這裡盛傳著一個傳說,說他們錯失了愛情,那都是很早以前的故事了……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再出來遊盪了。」
「不出來了?我懷疑,或許——現在他們會再次出現
「天啊!先生,你在說什麼呢?那位年輕女士嗎——」
「什麼年輕女士?」
「就是等著見你的那位女士,她正在客廳里,她說她的名字是勞斯小姐。」
「噢!」
雷切爾!他感到了一陣奇怪的收縮,視覺轉移,他穿透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已經忘記了雷切爾,因為雷切爾只屬於這個世界……視覺再一次奇怪地轉移,又回到這個只有三維的世界中。
他打開了客廳的房門,雷切爾——她那誠實的褐色眼睛。突然,他像從夢中驚醒過來那樣,那種回到現實的愉快而溫暖的興奮席捲了他,他還活著——還活著!他想道:「人只可以肯定一種生命!就是這種生命!」
「雷切爾!」他喊道,並且,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
阿瑟·卡邁克爾爵士的奇怪病例
當我到達這裡的時候,我非常清楚地意識到,看待這個奇怪的悲劇性事件有兩種顯然不同的方法,我自己的觀點從沒動搖過。我被迫把這個故事完整地寫出來,而且說真的,我相信為了科學,那樣奇怪和令人費解的事件也不應被埋沒和遺忘。
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塞特爾醫生打電報給我而使我第一次接觸到這件事的。電報只提到了一個叫做卡邁克爾的名字,而且不很明確,但是,依照著它的指示,我乘坐了十二點二十分的火車,從帕丁頓來到了赫特福德郡的沃爾登。
我對那個卡邁克爾的名字並不熟悉,只是和已故的威廉-卡邁克爾爵士有過點頭之交。儘管在以後的十一年中,我一直沒聽說過他的任何消息,我知道,他有一個兒子,即現在的准爵士,他肯定已長成了一個二十三歲左右的年輕人了。我模模糊糊記得,我曾聽過一些關於威廉爵士第二次婚約的謠言,但是,除了第二任卡邁克爾夫人給人一個模糊的壞印象以外,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塞特爾在火車站接我。
「你來了真太好了。」他搖著我的手說道。
「沒什麼,我想,這應該是我的專長?」
「非常正確。」
「那麼,那是一個精神病例了?」我試探地說道,「是不是牽扯到一些特別的人物?」
這時,我們已經整理好了我的行李,坐到了一輛馬車上,我們離開了火車站,正朝著大約三英裡外的沃爾登進發。好一會兒,塞特爾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然後,他突然大聲說道:「整件事情都令人費解!那個年輕人,才二十三歲,從各方面來看,他都是個完全正常的人。他和藹可親,從不驕做自大,儘管或許不是非常聰明,但也可以說是一個普通的英國上流社會的好青年。有一天晚上,他像往常那樣上床睡覺,到第二天早上,他就變成了一個滿村莊亂跑的半白痴,而且,連他最親近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啊!」我興奮地說道。這個應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病例。「他完全喪失記憶?這發生在——?」
「昨天早上,即八月九號。」
「而且據你所知,沒有任何事情——沒有任何打擊——引起這種情況?」
第23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