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鮫島一邊嘲笑道歉的弦間,一邊命令其他小幫凶:
「罰這小子,給他『解剖』!」
弦間拚命抵抗,但終究不敵他們,下半身被剝光了。
「瞧,是個小玩藝兒!」
屈辱和羞恥湧上了弦間心頭,鮫島一夥正嘲笑他那尚未成熟的男性標誌。班裡的同學也跟著起鬨,教室里一片狂笑聲。旁邊還有和弦間一起插到這班來的同學,他們若不笑,就有可能遭到同樣的厄運。
班裡有一半是女生。弦間把那時的仇恨銘記在心,他的專座構思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然而,他越是想坐上那頭等座位,那座位就越離他而去。之後,高中也是二流學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入了二流大學,留了一年級,好不容易畢業了,但又找不到工作。應報紙上的招聘廣告,他幹上了推銷員、保險外勤員、夜總會服務員等近十種職業。赴美前最後就職的那家飯店,也是應報紙廣告之聘而去的。
那一時期他常被解僱,別說頭等座位,就是一般座位他也坐不上。例如在上班的電車上他就很難找到座位,去電影院也總是站著看,偶爾也預定票子,可屢嘗「客滿」的閉門羹。
弦間已習慣於失業了,他悟出了人生多失業的哲理。可習慣終歸是習慣,並不是心甘情願,失業斷然不是件快事。
失業不斷的弦間有一樣始終沒有失業,那就是女人。奇怪得很,他從未在女人那裡失業過。
可能是他那天生的寄生才能喚起了女子母性的本能,女人總是對他慷慨解囊,甚至奉獻身體。他總以有個無償的庇護傘而沾沾自喜。
得到女性的庇護始於被鮫島「解剖」的時候。
班裡有位少女叫川島桃枝,是班長,她在全班的狂笑中指責鮫島欺辱弱小同學是卑鄙行為。桃枝是市裡大人物的女兒,學習、體育都出類拔萃,長得也很美麗,被譽為學校的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鮫島只對她另眼相看。
自那以後,川島桃枝經常招呼弦間,就是老師養好傷,弦間回到原來的班級以後,她還是主動接近弦間,令其他同學羨慕不已。
弦間朦朧地認識到:女人並不是頭等座位,但也許女人能給自己帶來坐到頭等座位的票子。這種意識在弦間頭腦中不斷膨脹。
經常能尋覓到女人可謂是男子的好福氣,然而弦間反倒因不必發愁找不到女人而被寵壞了。男人從女人那裡索取金錢是男人卑俗的表現,說明這男人奮鬥目標的低下。
可弦間並不認為這是卑俗的表現和目標的低下。如果說低下的話,那只是獵取的女人低下。
在美國他一帆風順,但是,與其說是他把女人作為獵物,倒不如說他是賣身於女人。不管對方是多麼有身份的女人,都不能成為他的獵物。弦間以歸國為契機決定瞄上新靶子,那箭頭已經靠近后町那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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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間著手調查后町那美的身份了。他很注意那美與墨倉高道的關係。從那美的年齡和絲毫未沾染世俗的天真來看,她不會是墨倉高道的情人。然而,女人的偽裝是很高明的,不核實清楚便放心不下。
那美在臨分手時給他留下的住址是澀谷區松濤的清靜地帶,那地方雖處市中心,但鬧中有靜,充滿著富翁的上流氣息。那高級住宅猶如主人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似的競相矗立。其中有一處住宅,並不能說特別豪華,但庭園綽綽,花木繁茂,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別邸,但見門口掛有「后町」字樣的名牌。
正巧酒坊的推銷員騎自行車來到這裡,弦間便叫住了他,問道:
「這是后町的住宅嗎?」
「是的。」
推銷員停住車子,轉過了長滿粉刺的臉。
「女子大學的那美小姐就住在這裡吧!」
「喲,名字我倒不清楚,但這裡有位漂亮的小姐。」
「后町是什麼職業?」
「職業?」推銷員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幹嗎要打聽這些?」
「嘿,其實我是信用調查所的,有人向這位小姐提親,受人之託,來調查調查。」
「嗬,向後町家提親!若是向那位小姐,一定也是個大戶人家。媽的,想娶這美女的男子是個什麼模樣,我真想看看。你好好調查吧!」
「那麼,后町是幹什麼的呀?」
弦間催促那說話走題的推銷員。
「干這個的,這個!」
推銷員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呈現出了V字形狀。
「這是什麼意思?」
「你呀,還是信用調查所的呢,怎麼這樣遲鈍,這是第二房,就是情婦的意思!」
「情婦!是誰的……」
「連這些都不知道還來調查什麼提親對象的身世!是墨倉的,就是墨倉財團董事會長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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