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
「這附近也有那樣的女人嗎?」
「一定不是良家婦女……」
在更衣室,飄蕩著這樣的低語。
「那個人是女賊,有前科的。」
「她身上刺的是什麼花樣?恐怖,像那樣大的刺紋連男人也少見。」
小聲談話的有婦女也有學生,都在浴池內外議論著。這個女人的舉止正如女王般大膽,她背上蠢動的大蛇,將蛇頭高高抬起對著周圍的人吐著紅信,被溫水泡紅的大蛇似乎正在嘲笑那些畏畏縮縮的景況,一直盯著不放。
「媽媽,那個人為什麼穿著衣服洗澡呢?」
對這個天真孩子的質問,沒有一個人發笑,只有害怕且充滿好奇的眼光,不是從正面,而是從旁邊或側面注視著這女人身上的刺青。
約過了二十分鐘,絹枝從浴缸出來,站在鏡前照著自己的背並不住地回頭看,然後慢慢地穿上衣服。絹枝活生生的刺青被人家看到,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在絹枝活著的時候看到此大蛇丸的人,只有那個恐怖的殺人魔而已。
當晚約九點,研三在家中,與哥哥搜查一課長松下英一郎下著將棋。
棋盤旁的威士忌已喝掉半瓶,由研三的臉色和盤上的棋子判斷,二個人都醉了。
「研三,最近學校那邊如何?」
看起來似乎棋的形勢較有利,英一郎的眼光便從棋盤離開,問研三。
「每天都一樣,十年如一日,都是這樣過的。」
「嗯!我想也是,既然你也學法醫學,是否也偏向現實主義來了呢?」
「現實主義嗎……是,我走了。」
「你的馬到這來會給我的兵吃掉,謝謝你,我吃了。我是問你對偵探小說已經研究得可以畢業了嗎?」
「偵探小說……好!將!」
「唉!那一步我一點也不怕。我做了十幾年的搜查課長,都是處理殺人事件;但卻都沒碰過像偵探小說中的情節。我這樣接你這招如何?」
「過去也許沒碰過……但將來的事,你又不是神,如何能預知?」
「將來也不會發生,這就是我的現實主義。你看車就這樣來,你這下子可輸了。」
研三看著棋盤嘆息,卻突然大笑起來。
「什麼事那麼好笑?」
「哥哥對下棋這方面,看來也不太像是現實主義。這個車將錯了,這地方有我的馬守著。」
「我看!我看!」
看出究竟的英一郎,也同樣地發出笑聲。
「嗯!果然是啊!到底什麼時候你的馬竟跑到這兒來了?」
「若我沒喝酒的話,你前幾步怎麼走我都會記得,怎麼會在不讓你的情形下,你我平手呢。」
「哈!這盤算平手好了。」
英一郎笑著將棋收入盒中。
「今天很悶,好像是個難以入睡的夜晚。」
「是啊!討厭的夜晚,心中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不要嚇我,至少像這樣的夜晚也讓我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成天案件、案件的奔波,真讓人受不了。」
「被稱為『鬼松』②的哥哥,有時候竟也喜歡休息!」
「到了民主時代,就是在地獄,鬼也會罷工。」
兩兄弟如此地談笑著。在偵探小說會出現的事件過去沒碰過,以後可能也不會碰到,這一直是松下課長的主張。自稱熱中偵探小說的研三,很遺憾至今還沒有可以反駁哥哥主張的材料。
但就在今夜,二人下棋的時候,在大東京的一隅,發生了所有偵探小說中也無法比擬的怪異殺人事件。而松下搜查課長也想不到他弟弟研三,一個五尺六寸高、二十二貫重③的柔道三段高手,這個現實主義者竟然會成為這出慘劇的發現者。
確實是個令人難以入睡的夜,一點風也沒有,窗口的風鈴也毫無聲息。在遙遠的地方傳來高昂的火車笛音,像是女人將死的悲鳴,劃破闃寂的長夜。
①鐤(dǐng),金屬制的鼎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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