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96麻醉的杜明吧,我記住了。
後來我在學長那裡聽到了王連舉的種種可怕,但我也沒有在意。就這樣第一學期我系統解剖學考卷離奇失蹤,我的成績當然也被認作不及格。接下來,補考也如我預計的一樣不及格,於是我的系統解剖學被「大掛」。師姐聽到我說這時歪著頭看著我的眼睛,說真想親眼看見當時的情景。
當時的你一定很帥吧。對了那個女生呢?
我挺奇怪地說,誰知道,以後我就很少上課了。早就忘了是誰,反正不是我們班的。
師姐笑得花枝亂顫,好好的一個英雄救美,被我們杜明裝酷弄丟了。也許那個女孩早已經愛上你了呢。
女人就是喜歡這種幼稚的幻想,師姐也不例外。其實我很喜歡師姐的笑,那麼純真,完全沒有傳聞中的樣子。每次看到師姐笑時我都有想問她關於那些傳聞的衝動,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師姐畢業后決定留校時,我驚訝了好久。因為她要留到解剖教研組做助教,而且就是做王連舉的助手。我問她為什麼這麼做?師姐告訴我,既然不喜歡當醫生,就留校好了落得一身輕閑。
那也不用當那個老王八的助教吧?
她拍拍我的臉,學校只剩這一個位置了。而且你最後補考時系統解剖學不也及格了嗎,至少王連舉也給你畢業證了,這已經很難得了。
我無話可說,想了想才對師姐說,師姐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許願。為了師姐你,我對陽光許願。王連舉那個混蛋會在師姐工作之日自動消失。
師姐猛地在我臉頰一親,杜明你真可愛。可是在她轉身時卻有一顆晶瑩冰冷的東西落在我嘴唇上,是鹹鹹的。
什麼時候離校
我在手機里找到給我打電話的同學的電話號碼,他接電話的時候多少有些感到意外。我問他知不知道張倩自殺的原因,他說他也不清楚,聽說公安局也查了,但是張倩平時一直都一個人,就連她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事情。而且從種種跡象看都是自殺,所以當天就結了案。我哦了一聲,那朋友開始有點興奮。
你說張倩那麼漂亮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呢?咱們醫學院還真是邪門,王連舉失蹤以後,張倩又自殺……
我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其實我和師姐是同一年畢業的,我學麻醉專業是專科只有三年,用師姐的話說是比她少浪費了二年青春。
青春是什麼?
師姐被我問得結巴起來,青春?青春就是可以生活在乾淨的陽光下,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吧。
那現在陽光有了,師姐你有喜歡的人嗎?
也許有吧。
師姐似乎很不喜歡談論自己的事情,每到這個時候就會以不說話來拒絕回答,我們倆也已經習慣了這樣。
杜明,你聯繫好醫院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
是嗎!師姐的語氣顯得很高興。不錯呀,在什麼醫院?
哈!就在那邊。對,就在那邊的山裡。
我站在天台當中的椅子上,遠遠的指過去。師姐不解地看著我,我從椅子上跳下來,坐在地上玩著手裡的書。
還有三個月就畢業了,我是一個連畢業證都沒有可能拿到的人,還找什麼醫院呀。我沒有等師姐說話就繼續自言自語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反正我又不喜歡學醫,我討厭醫學。
那你每天拿著醫學書上天台來嗎?師姐盯著我看。
我只是在讀我喜歡看的東西。我躲開了師姐的眼睛。
師姐拂了拂我的頭髮。這樣吧杜明,我從不許願,為了你,我今天對著陽光許願,杜明你一定能拿到畢業證,所以你也要保證有了畢業證一定要做一名好醫生。
好吧。我以為師姐只不過是在逗我,但是人的第一次許願好像真的可以現實,我真的拿到了畢業證。理由是那一年解剖學掛科的人太多,所以全部赦免,只不過需要交一些「手續費」。可是當我告訴師姐時,她卻只是好像早在意料之中一樣笑笑。
什麼時候離校?
我以為她還是會像前兩次那樣摸著我的臉,幫我拂了拂頭髮。可是出乎我意料,她那天卻是異常的冷淡。
過兩天吧。
哦……
又是好長時間不說話。
給我寫信吧。師姐突然對我說。
嗯,師姐我教你發E-MAIL吧。
不,只要寫信。師姐任性的堅持著,像個孩子。
我只好答應了她,她笑了。但是那時我感覺到師姐的笑是那樣的不真實,突然整個人好像進入了夢中,身邊的一切都開始不真實起來,也許是因為我大學畢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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