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和別的行業相同。不能和別人競爭的自然會淘汰。可以維持生意的,只是生意多,人和公司是不出名的。真有兩下的不但生意好,而且引人注意,圈子裡大家會討論的。這一種人我都認識。」
「承蒙誇獎。」
「不要那樣謙遜。在你入伍進海軍前,你建立了相當好的名聲,一個小個子很有膽量——膽量和腦子;經常用大膽的工作方法玩無限制的遊戲,把顧客利益放在優先。我曾經仔細研究過你的經歷。我有需要時可能請你幫忙。
「當然,還有你的合伙人,柯白莎。得傑出的,是嗎?」
我問:「你認識她很久了?」
「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浪費時間在她身上,直到你參加她的班底和組織合夥事業。白莎當然也在我名單上——很少幾個偵探社之一,只做點家務小生意的。所以不會引起我自己的興趣。她用常規方法處理常規生意,而你來了之後把常規事情用特別方法處理。案子一經你手就煞不住手。」
「你對我太清楚了。」我說。
他平靜地點點頭,好像是同意一件當然的事:「我對你實在太清楚了。」
「今天又為什麼承蒙寵邀呢?」
門上有人敲門。
「進來。」凌弼美說。
我注意到他身體的右側稍稍動了一下,聽到很輕的一下克啦聲。門自動打開,一位僕役託了一隻銀盤進來,盤上有一瓶很好牌子的蘇格蘭威士忌,玻璃杯,冰塊和壓得出蘇打水的瓶子。
僕役把盤子放在桌子角上,一言不發走出去。凌弼美倒了不少酒到兩隻杯子里,放進冰塊擠入蘇打水,給了我一隻杯子。
「敬你。」他說。
「敬你。」我回答。
我們各喝了一口,凌弼美回座,搖著轉椅,微笑著說:「我想我不必再多啰唆了。」
「你是說,不要我在這裡?」
「非常正確。」
「你能把我怎麼樣嗎?」
他的眼光變硬了,臉上還是在笑:「很多,很多方法。」
「我到很有興趣。可能是找借口說桌子都預定了,沒有空位,還是僕役都不伺候我。我看不出還有更妙,更有用的方法。」
他笑著說:「你有沒有注意到,賴先生,講得凶的人反而不太做。」
我點點頭。
「我要做的話,不會先告訴你。來這裡為什麼特別案子嗎?」
我笑說:「正好逛進來。想找點社交活動。」
「很明顯的,」凌弼美笑著說:「希望你想到我這裡顧客的反應。假如有一個顧客指著你說:『看,這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的賴唐諾,他們專辦離婚案件。』我相信絕大多數這裡的顧客會突然想起還有件要緊事要辦,逃之夭天。」
我說;「我倒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你不妨現在想想看。」
我們各人品各人杯中的酒。
「好我現在想想。」我說。
我不知寇太太和她的護花使者有沒有離開這裡了。也不知柯白莎跟上他們沒有。我也在考慮,凌弼美厭惡私家偵探,可能是因為這大廈出售正在交涉中。
「不要為這小事太煩惱。」凌弼美說:「加點酒?」
他用左手伸出來接我的杯子,右手拿著那瓶威士忌,傾倒瑰珀色的液體進我的杯子,又加了蘇打水。
我一直在奇怪,當初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多,但到底是發生了。我的眼睛無意地向下望,看到他價值昂貴的手錶。那是一隻體積很大的表,只有他這種厚個子才配帶用。秒針很大、走起來一跳一跳,是一隻十分準時的表。
表上時間,是4點半。
我暗暗估計,不可能那末晚了。我想看看自己的表,又覺得暫時不太妥。
凌弼美把自己杯子也加了些酒。眼睛透過杯子的上沿向我笑著說:「我想我們彼此相當了解。」
「當然,」我告訴他:「這非常重要。」
我不引起注意地環視著辦公室。
在檔案櫃頂上有一座鐘。很普通的電鐘,用鍍錫的航海輪裝飾為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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