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咋了一下舌頭。
「是橋本寄來的。這傢伙還恭恭敬敬地說,倘若能來過聖誕節,酒會券就給我們打折扣。一張要花五千元、一萬元的旅館聖誕券,不打九折,我們也去不起啊!」
內田苦笑著,將明信片遞給平賀。明信片上畫著張燈結綵的賓館夜景,收件人的名字將內田和平賀連在一起。寄信人確實是橋本國男,邊上添加的鋼筆字一手飄逸的字跡,寫著——上次很抱歉。此後調查進行得如何?你們真是太辛苦了。本賓館將舉行聖誕酒會,倘若能夠光臨,我將給你們特別優惠。在調查中偶爾抽空歇一歇不是很好嗎?天氣正在變冷,請自重——
平賀總覺得這些措辭彷彿在嘲笑警方的無能。受到嘲笑是沒有辦法的。7月份發生的案件,已經到了臘月還沒有找到破案的線頭。
「畜牲!」平賀喃語著正要將它扔掉,不由停下了手。
「內田!」他大聲喊道,令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這些字,作筆跡鑒定足夠了!」
「哦!對啊!」內田想起從新東京旅館帶回的登記卡複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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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鑒定得知,登記卡上的字跡和青森、九州的旅館送來的登記本上的字跡,與明信片上的文字,的確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據鑒定人員說,明信片上和登記卡上的字跡,在專業上都稱為「草體」,能夠直露筆者的個性,所以鑒定起來很方便。
「但是,還不知道這些字是否果真是橋本寫的。」
村川警部感到不能操之過急。要說起來也真是如此。內田和平賀都沒有親眼看到橋本在寫這些字。也可以是橋本口述、秘書代寫的。
但是,平賀想出了一個高招。就是,在那次「披露宴」時認識的京濱地區的旅館業者中尋找橋本的摯友,向他們借橋本寫給他們的信。
「倘若是京濱地區,打電話不就足夠了?」內田思索著說道。
「賀年卡和慰問信總要寫吧。其中也許還有像寫給我們那樣的句子。」
平賀叮囑道。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寄到本部的信有四五封,其中有一封是封絨的書信。有這些就足夠了,不用鑒定得能看出那些信和登記卡、聖誕明信片上是同一種筆跡。
登記卡上的字是橋本寫的,這已確鑿無疑。於是,他的空白時間縮得更短了。
搜查本部里,刑警們的臉都陰沉沉的,離年底已經沒幾天了。
「不過,真奇怪啊!」
在搜查會議上,小林刑警開口說道。
「有坂冬子的死亡推斷時間是下午5點左右吧。」小林提醒道。
警員們都露出一副「多此一舉」的不屑表情。
「而且從屍體的狀況來看,橋本……不!兇手沒有親眼看到被害人死去就逃走了。就是說,最遲是在5點以前離開旅館的。從旅館到板付機場,不管怎樣,有二十分鐘就足夠了。看當時的飛機時刻表,17點30分有日本航空公司去東京的392航班。國內航線的進客時間是起飛的二十分鐘前,所以即便在時間上來得及,也趕不上這趟班機吧。但是,此後還有日本航空公司18點15分起飛經大阪到東京的326航班。為了不造成混亂,我全部用軍隊時間來說,那趟18點15分的航班,兇手肯定趕得上。於是,326航班到羽田是20點20分,從機場到新東京旅館最多二三十分鐘。他最遲也要在21點時在旅館露面。」(插圖4、插圖5)
「原來如此!」
警員們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同時又為新提出的疑問感到束手無策。
倘若橋本乘坐飛機,只要不受事故和氣象條件的限制,晚上9點左右在他人面前露面是可能的。而且得知,那天沒有那樣的事故和氣象條件。
倘若他是兇手,就應該盡量力爭縮短自己的空白時間。他沒有將空白時間縮短,是因為做不到。
「但是,無論是21點還是22點,倘若被人看出能乘坐飛機往返,對兇手來說依然是很危險的。與飛機時刻表吻合得很緊,我覺得更應該懷疑。」
村川委婉地反駁道。
「但是,這不能說明兇手為什麼不確認被害人死去就逃走的事。兇手沒讓任何人看到,所以急於要走的原因,我認為只能是為了趕上到東京的交通工具。」
村川緘然不語。
「你是說橋本與此案沒有關係吧?」
山田誠恐誠惶地問道。
「那不可能!」
平賀以斷然的口氣答道,他的臉漲得通紅。山田驚訝得聳縮起脖子。
「我在想,橋本為什麼要寄聖誕餐卡來。還沒有破案,搜查本部的刑警們不可能悠閑自得地去參加聖誕酒會。倘若只是拉客暫且不論,還特地寫上客套話。倘若我們幫過他什麼忙,這又當別論。可是,我們是去證實橋本的不在現場證明。倘若是聰明的人,就應該知道我們是在查證他的不在現場證明,而且對我們不會有好感,但他卻完全相反。我們也都寄過賀年卡,在明信片上添上幾句,都是一些關係很密切的朋友。他寄給刑警的是像給情人似的明信片,到底是為什麼?就是說,他想給我們寫信,希望我們看到他的字跡。想讓我們知道,新東京旅館登記卡上的宇是他自己寫的。這是兇手交給我們的挑戰書啊!」
警員們都不由泄出嘆息聲。平賀怒不可遏地繼續說道:
「他是想要縮短自己的空白時間,他安排得如此周密,對本案不可能毫無關係。他如此絞盡腦汁地推遲上午空白時間的起點,也就不可能不會費心地將下午空白時間的終點提早。橋本倘若21點之前趕回賓館的話,那時他必然會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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