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加奈子進來。加奈子總喜歡把門開得大大的,相反水原總是把門開條縫,人好象是鑽進來似的——
就這些小事,也表現出人教養的差別。
「早上好。」
「早——都準備好了。」
「是的。告別儀式從一點開始——預計到四點結束。」
「遠道來的客人,也許午飯前就能趕到——說實的,這時候我才體會到,親戚還是少一點省心呀!」
「說得對。」
「你親戚也不多?」
「回到鄉下,光各家走走就得花兩天。」
「哈,真夠嗆!」加奈子笑道。
「很高興小姐能依然精力充沛,我也有信心了。」
「也許這是我的遲鈍。」加奈子說。
門開了,一位來幫忙的女孩子進來。
「殯儀館的人……」
「好,我就去。那失陪了。」
「拜託了。」
水原快步離去。
只剩下加奈子一人了。她看了看通向密室的書架,心想這時候說不定就會有人進來,便在沙發上坐下,透過窗子眺望著庭院……
不出母親所料,那個人正是使倉田成為替罪羊的真正兇手,所以,他才對帶來調查結果的山下偵探下毒手。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昨天,山下在這裡的時間,充其量不過三十分鐘,假如兇手是外面進來的,兇手潛入屋裡,殺死山下后,再逃出去,那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而且,水原肯定大門是鎖上的,起居室的落地窗也鎖著。還有,正如多田所說的:這樣的大雨天,從外面進來,不可能不留點痕迹。
其實,整個房子的門、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從外面進來或出去都是難以想象。當然,如果有同謀犯自然另當別論。
那麼,兇手就在我們中間了?可是,昨夜在場的都是北里家的至交,很難相信,在他們中間,有人曾經殺死一個婦女,而且現在還在殺人。
可是,媽媽信里明明寫著,兇手就在我們身邊。那到底是誰呢?
圓谷等各企業的頭兒,還有他們的夫人。還得加上菊井醫生、水原,就是真理子和臨時來幫忙的那些姑娘,都有作案的可能。
可是媽媽說的是「身邊的」人。
加奈子幾乎想把一切都告訴多田。
多田這個人看來腦子非常敏銳,可是,告訴別人,剛剛死去的母親曾經作過偽證,使一個無辜的人死於非命。
這,加奈子作不到。那麼,只有等掌握了能夠揭露出真正的兇手的證據后再說了。
而且,如果把母親的信交給多田的話,就必須說明,信中的「那個房間」是怎麼回事。
這不可能,決不能把上村交給警察。
多田拿走的項鏈,——那肯定是媽媽的東西。
可是,奇怪的是,加奈子明明記得昨天早上,確切地說,是媽媽臨去世時,那串項鏈還在她床頭的桌子上。人就是這樣,碰到某種意外的事時,偏偏能記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項鏈以後就不翼而飛了。可是怎麼會跑到川口這個人的手裡,會不會是另外一件跟它一模一樣的東西。
對加奈子來說,這些儘是些不解之謎。可是,發愁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媽媽的告別儀式。這是最重要的,其餘的一切,只好待來日了。
加奈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時門開了,圓谷正彥走進來,他好象有些難為情。
「早上好。」
加奈子特意很客氣一鞠躬,「你真早呀。」
「哦……」正彥摘下眼鏡,邊用手帕擦著,邊說,「我有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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