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菲爾回答,看起來不知所措。
里斯瞄了一眼他手腕上佩戴的那塊細細的寶梅瑟名牌金錶。
「新城郵局已經休息了。到耶尼保聖的郵局去發。我要你在三十分鐘內把這些電報都發出去。」
他遞給卡菲爾一份擬好的文件底本。
「任何談論這件事的人就會立刻遭到解僱。」
卡非爾匆匆瞄了一下這份電報,他的眼睛剎時瞪得比銅鈴還大。
「我的老天!」他說,「哦!老天啊!」
他抬頭看著面色凝重的里斯,然後問道:
「這麼可怕的事是……是怎麼……怎麼發生的?」
「山姆·洛菲先生死於一樁意外。」
里斯說。
※※※
直到現在,里斯才允許自己的思緒飄向他一直遏制自己去想的名字:伊莉莎白·洛菲,山姆的女兒。她才二十四歲,里斯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只是個戴著牙套的十五歲小女孩,非常害羞,有點胖,正處於孤獨的叛逆期。這些年來,里斯看著她一天比一天出落得更加動人、更與眾不同。她一方面承襲母親動人的美貌,在才智與氣質方面更得自父親的真傳。她變得愈來愈像山姆。里斯很清楚,山姆的死訊將會帶給她多大的影響。
「或許應該由我親口告訴伊莉莎白這個不幸的消息吧!」
里斯心中暗思。
兩個小時之後,里斯·威廉已經在地中海的上空了——他正搭乘公司的專用噴氣式飛機往紐約飛去。
第二章
【瓦爾特·加斯納柏林九月七日,星期一上午十時】
安娜·洛菲知道她絕不能讓自己再尖叫出來,否則瓦爾特會立刻回來殺了她。在卧室的一角,安娜渾身顫慄不已蜷縮成一團,等待死神的來臨。
剛開始,一切都像童話般美好,現在卻變成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認清一個事實——她的丈夫原來是個變態的殺人狂。
在遇見瓦爾特·加斯納之前,安娜·洛菲從未愛過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和她自己。
從小,安娜一直就是個身體虛弱、雜病纏身的孩子。彷彿被詛咒一般,她一直遭受莫名的暈眩之苦。在記憶中,安娜似乎沒有一天離開過醫院,身旁也總是圍繞著一群護士和從各地搭機前來診治她的醫學專家。
由於安娜的父親是鼎鼎大名的亞倫·洛菲——洛氏企業的董事之一——因此,世界各國頂尖的醫學專家,都不遠千里搭機前往柏林,隨侍在安娜的病榻之側。但是當他們為安娜做完種種檢驗后,他們對這種神秘病症的了解,並不比剛來的時候清楚多少。也就是是說,他們仍然一無所知,根本無從診斷起,更遑論找出病因了。
安娜無法像其他小孩一樣正常上學,於是把自己從現實生活中抽離出來,逃避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一步也不容許別人進入。她用自己的方式勾勒出人生的美夢,因為她實在很難去接受現實生活中的冷酷與無情。
安娜十八歲時,暈眩的老毛病突然不醫而愈,就跟它當初莫名其妙的開始一樣神秘。
但是,這並未替她的生活帶來一絲曙光。同齡的女孩不是訂了婚,就是已嫁作人婦,安娜卻連初吻的經驗都還沒有。安娜告訴自己她一點都不在乎,只要能遠離塵囂,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幻中,就能讓她心滿意足了。
到了約莫二十五歲時,登門求婚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其中包括一位瑞典的伯爵、一位義大利籍的詩人,以及許多來自貧窮國家的王子。然而,他們貪圖的只是她的萬貫家財,因為任誰都知道洛菲家族是世界上最顯赫的家族之一,而安娜·洛菲則是財產繼承人。在三十歲生日當天,安娜曾經很感慨地說:
「我這輩子恐怕到死也無福享受兒孫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了。」
除了顯赫的家世,在安娜平凡無奇的外表下,擁有的是一顆充滿熱愛、詩意、音樂、敏感而勇敢的心。
※※※
在三十五歲生日時,安娜前往奧地利的吉茲堡度假。就在這裡,她邂逅了當時擔任滑雪教練,比她年輕十三歲的瓦爾特·加斯納。
第一眼看到瓦爾特,安娜胸中的悸動就無法平息。當時他正從非常陡峭的漢南坎比賽專用坡道上敏捷輕盈地滑下來,那是安娜至今所見過最優美的畫面。她向滑雪道下方移近,以便能再看清楚這位神乎其技的滑雪者——他就像從天而降的天神。安娜光是站在遠處看著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當時,瓦爾特也已經注意到安娜投向他的讚歎的目光。
「你也在滑雪嗎?我親愛的小姐。」
她只是搖搖頭,默不作聲,深怕自己說錯話,然後,瓦爾特帶著微笑說道:
「可否賞光一起吃中飯?」
安娜就像小女生一般驚惶失措跑開了。從這一刻起,瓦爾特就已擄獲她的芳心。
安娜知道自己既不漂亮,也不比別人出色,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子。除了姓氏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吸引男人的特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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