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那樣……」
「我們是專業的警察,應該要有專業的自尊心,不是嗎?各位,現在我們沒有時間聽門外漢的想法。當柏林署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事件時,我們不該用我們的手、我們的智慧來解決這個事件嗎?」雷昂納多·賓達主任這麼說著,他的食指用力按著自己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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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本身就是一座不正常的城市。自從一九六一年的八月,將城市劃分為東西兩邊的圍牆被砌起來以後,不知有多少德國人因為想從東邊搬遷到西邊而死亡。明明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卻必須違背心意地互相敵視。
住在圍牆對面的人,是牆壁這邊的人的階級敵人,他們都很可怕。孩子們每天都被這樣教導、灌輸這樣的想法,並且被告知:國家給你們讀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你們已經得到「被給」的東西,就能讓人得到全部的滿足,那麼認了就不會從原始時代進化到現代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大家都明白這種情形是被迫的吧!現在已經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們年輕的時候,明明還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民,為什麼突然有一半的人變成了階級敵人呢?這絕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圍牆的周邊每次出事情,就會有反政府的示威遊行,而東德這邊就會有人被捕入獄。幾乎每次有示威活動,就有成打成打的人被列為思想犯。
西德政府花了大筆錢買了很多思想犯,讓他們進入西方的社會,讓他們在自由競爭的大海里生活。這就是所謂的「購買自由」。
至於花了多少錢呢?除了德國人以為,應該都知道吧?不,就連大部分的德國人都不知道那個數字。但直到目前為止,人們知道西德購買一個人的價格平均是4萬馬克(約28萬RMB)。不過這是從前的數字,一九八八年的現在,聽說購買一個人要花6萬到8萬的馬克(合約42~56萬RMB)。
在東德,有人因為堅持思想與信念應該受到自由的保障,而被政府抓起來當作犯罪。但是西德政府認為他們是無罪的,應該還給他們自由。雖然有人認為西方的自由只是理想主義,只是好看的東西而已,但也有激烈的示威份子想要的到西方的自由。西方政府因此有時被迫購買那樣的天生犯罪者。
去年的十一月十二日,法蘭克福的歌劇院發生率縱火案。縱火的人是二十六歲的男子哈耶爾·鮑達,他是藉由「購買自由」的方式,而進入西德的東德人。可是,在有如溫水的東邊世界長大的他,實在無法適應西邊的自由競爭世界,不斷換工作,最後淪為無法填飽自己肚子的人。因為餓了想吃東西,便偷偷地潛入歌劇院,但在歌劇院里也一樣找不到食物吃,一怒之下便縱火燒了劇院,造成了大約1億馬克(合約7億RMB)的損失。
這是十分可笑的鬧劇。明明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民,卻須要付大筆的錢來購買。而東邊的政府則利用這些錢,來購買西邊世界的物資與食物。劇院到現在還在支付希特勒欠下的帳單。乾脆一把火燒掉最省事。
西邊世界的情況老實說和東邊差不多。藉著購買自由,只穿著身上的衣服就來到西邊世界的人,最初確實因為得到自由而感到欣喜,但是,既沒有房子也沒有工作。在東邊的世界的話,因為有政府的保障,不會沒有房子住,也不會沒有工作做吧!一邊是不管怎麼認真工作,拿到的工資都一樣;一邊是不管怎麼工作,做磚塊的工人永遠是做磚塊的工人。所以東邊和西邊結果是一樣的。這個世界沒有善待窮人的地方。
在自由競爭的社會裡,要麼就要比別人出色很多,成為著名人士,但那不過是極少一部分人;不然就要出生在有錢的人家,才能成為有錢人。窮人再怎麼努力都是窮人,像垃圾堆里的老鼠一樣。
平庸的人反而能在東邊的共產形態世界里過好日子。認真工作的人和工作態度懶散的人拿到的是同樣薪水,所以馬馬虎虎地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時間可以拿來聽音樂。或許聽的也都是垃圾音樂。
只要有貝多芬和巴哈的音樂可以聽,就能夠忍耐過日子了,更何況還有房子可以住呢。而且年紀大了以後,還有養老金可以領,沒有生活的問題。不管怎麼說,至少東邊的世界不會發生「開膛手傑克」那樣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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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組的電話響了。不會又是一般的電話吧?歐拉夫·奧斯特來希刑警如此想著,拿起了電話聽筒。一般電話是不會馬上就打進重案組的,只有內容被判斷是重要,才會轉到這裡來。
「這裡是市民科,剛接到一通懷疑某個人是兇手的電話。打電話來的人沒有自報姓名,但是所說的內容可行度相當高。要不要接聽?」
「好,請轉過來。」奧斯特來希回答。
電話很快就轉接過來了。
「你是負責柏林開膛手傑克的刑警先生嗎?我不想報自己的名字,但是請你們務必要調查住在克勞茲堡倉庫街區的雷恩·何爾查,他是動物園車站前的『斯吉Q』酒店的服務生。這個男人非常討厭妓女,經常說要殺妓女,把她們統統關到毒氣室里,這些話幾乎是他的口頭禪。生活在奧地利時代的希特勒,大概也是這樣吧!
還有,九月二十日那天,他在庫丹大道買了日本制的大型水槍。他說要在說水槍里裝墨水,拿那樣的水槍去射妓女。這是我偶然看到的情形。不敢說他一定是兇手,但是他的可能性非常高。柏林沒有比他更奇怪的男人了。」
莫妮卡·封費頓的健康狀況逐漸好轉,這是十月七日去醫院探望過莫妮卡的卡爾·舒瓦茨刑警帶出來的訊息。
上午陽光下的莫妮卡或許是沒有化妝的關係吧,臉色像是倫敦杜莎夫人蠟像館里的蠟像一般蒼白。卡爾以前曾經和同事一起去參觀過倫敦的那個著名景點。話說回來,那裡也有重現「開膛手傑克」事件的場景。
酒醉的客人的笑聲和音樂的聲音,從寫著「天·貝茲」的酒吧里傳出來,酒吧附近的暗處地面上,倒卧著腹部被剖開、內臟被掏出拋在石頭地面上的開膛手傑克的被害者。
好奇怪啊!卡爾這麼想著。實際目睹凄慘的屍體時,完全沒有聯想起倫敦的那個蠟像館,一直看到莫妮卡的臉色,才想起曾經去過的那個蠟像館的事。
「卡爾。」
坐在床上的莫妮卡叫喚情人的名字。她的聲音非常微弱。
卡爾關上病房的門,很快地靠近床邊。他小心地注意著莫妮卡手上注射點滴的針頭,親吻了莫妮卡的嘴唇。
「精神恢復不少啊!」卡爾說。
「幫我喂我房間里的金絲雀。」莫妮卡說。「今天是幾號了?」
「十月七日。」他回答。
「啊!糟了,卡爾,金絲雀一定餓死了。」莫妮卡說著,眼眶裡立刻浮出淚水。」
卡爾忍不住笑了。「放心吧!莫妮卡,我每天都去你家喂它們的。」他一邊說,一邊握緊她沒有注射點滴的右手。
「我愛你,卡爾。太好了,謝謝你。」
「不用擔心金絲雀的事情。比起金絲雀,你快點好起來更重要。」舒瓦茨溫和地說。這個時候還不在乎自己,只知道擔心金絲雀,真是個溫柔的女子。舒瓦茨這麼想著。
搜查會議這邊有些進展了。被殺死的五名妓女的來歷,與至今的生平資料,比以前更詳盡了。但是,更加詳盡的資料對偵破案情並沒有什麼助益。
歐拉夫·奧斯特來希刑警的發言,果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有人在克勞茲堡,看到拿著裝了藍色墨水的水槍在街上走動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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