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呢?」
「馬上就天亮了。等我見了巴林松院長再說。」
「最好馬上逮捕他。要不,那兩個通訊員肯定會同貝勒聯繫的。」
「不!」白鳥搖了搖頭。「不能個人獨斷,尤其是牽涉到醫院方面的人,要商量一下。你們把馬拉德拘留起來!」
「是。」特工人員站起來。
「辛苦你們了。」白鳥起身把他們送到門口。
也許是白鳥想錯了,也許他知道應當馬上逮捕貝勒,但他不想倉促行事。
他回到自己房間,站在窗前眺望大海。船正駛過巴士海峽,這是個險要地方,有幾艘日本海軍軍艦曾經在這裡沉沒了。
此刻正是颱風和大霧的季節。從這裡到南支那海是常出事故的地方。
白鳥還在凝望大海。他有一種預感,覺著癌病船會遇上某種災難。
馬拉德上船是白鳥船長同意的。表面看來當然是總部授給他的權。可是,如果往壞處想,也許是總部有意設下這麼個圈套把他趕下台。白鳥望著薄明中的海洋,想起了斯克德。斯克德啊,如果是您,該怎麼辦呢?如果您處在我的地位,會拒絕馬拉德上船嗎?遵照您的遺願,癌病船建成了,八百名患者上船了,癌病船也開航了,是為了向人類大敵開戰而開航的。您的女兒死於癌症,妻子也死於癌症,您自己也被癌症奪去了生命。您沒能夠親自上船來和癌症搏鬥,您指定我擔任船長,我為了完成您的遺志而回到海上,我會竭盡全力作戰的。您為了和癌症鬥爭付出巨大力量,我也決心為此而把一生交給海洋。
可是,如果是您,會拒絕馬拉德上船嗎?
馬拉德患了重病,生命對他來說已經不長了……
我想您不會拒絕他上船的,所以我也冒險做出這一決定。
可是現在我明白,許多事逼到我頭上來了。我要鬥爭下去,鬥爭到底。我是個和大海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男子漢,我絕不放棄自己的信念。也許我違背了您的意志,但我有我的生活哲理,您也許是真正了解我才指定我擔任船長的。
斯克德啊!……。
白鳥禁不住想起了自己三十年來在海上經歷的一幕幕情景。他想著想著,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他拉上窗帘,和衣躺在床上。
八
醫院事務長貝勒在清晨四點二十分時候離開了癌病船。他放下掛在船舷上的一隻救生艇逃走了。
五點鐘的時候,水手們發現少了一隻救生艇,立即報告了船長。
白鳥立即命令清查全體乘務人員。醫院方面要求自己清查。結果是:貝勒和一名水手不見了。經了解,四點十分左右,有人在船上還見過貝勒;貝勒在逃離前,還命令通訊部向附近船隻發出聯絡訊號……
從巴士海灣到南沙諸島一帶的海面,被濃霧籠罩著,而且越來越濃了,能見度很低。
清查后,「北斗號」只是發出了貝勒和那個叫卡薩路沙的水手乘救生艇逃跑的警報,並沒有派人去追。
「北斗號」儘管遇上了大霧,不得不把速度減為每小時二十海里,但仍然是相當快的。雷達在海面上搜索著……
那個小小的救生艇,在這樣大的霧裡能不能安全著水是個疑問,即便是到了水面,這艘七萬二千噸的巨輪,也可能把它吸到船底下去的,葬身大海……當然,他們也許還在僥倖地活著,由於救生艇太小又離癌病船太近,雷達的熒光屏上是反映不出來的。
白鳥還是當作他們活著而加強了航行中的警戒。
白鳥請醫院院長巴林松到船長室來。
巴林松從昨天起一直精神不振。
白鳥向巴林松介紹了事情的經過,並且談了本來準備等天明就逮捕貝勒的打算。
「貝勒究竟是個什麼人?」船長問院長。
因為貝勒是醫院方面的人,船長當然要問院長了!院長也理所當然地負有責任。
「他擔任過癌病醫療中心的事務長,是總部推薦來的……」巴林松臉上毫無表情地說。
「那麼貝勒是和什麼人聯絡呢?也許是和一個什麼組織?我估計貝勒可能參加了一個組織。您怎麼看呢?」
「我說不出。」巴林松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可對方究竟是個什麼組織呢?」白鳥又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可是……」
「這不是個簡單的問題。他利用『沉默時間』發信號,能收到信號的只能是在海上航行的船隻。他肯定是和一艘船聯繫,不象是和沿岸國聯繫。貝勒甚至可能已經在『北斗號』上建立了他的組織。」
「那他是為了什麼呢?」
「目的可能有兩個。一個就是對付馬拉德。馬拉德所屬的國家政府可能派出了暗殺船,想強行讓『北斗號』停航,用武力把馬拉德劫走。另一個目的可能是和海盜勾結,搶劫財富。『北斗號』上有大量金錢財物,除了船上眾多醫務人員和船員的工資外,還有八百名患者的財產,這是相當可觀的一筆財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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