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明一愣,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徑直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桌上擺好的兩份早餐,淡淡地說道:「過來吃早餐。」
姚知月坐在他對面,低頭吃飯,心裏正盤算著把自己的代步車賣了,能湊多少算多少。忽然,只聽陳逸明不痛不癢地問道:「為什麼?」
姚知月拉回神思,「嗯?」
「為什麼辭職?」
「道不同不相為謀唄。」
短暫的沉默後,陳逸明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想委托你調查取證。」
姚知月手中的動作停頓,抬頭愣怔地盯著他看,並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陳逸明對視上她的目光,意態閑適地靠在椅背上,「我想讓你調查那個女人的來曆。」頓了頓,繼續說道:「二十萬調查費。」
姚知月的眼眸綻放著一絲淡淡的光芒,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依然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要委托給我調查,而不是專業的團隊甚至公司?」
陳逸明眉梢一挑,睨了眼姚知月,直接切入正題,「說一下五月二十三號那天的事吧。」
陳逸明那一瞬間傲嬌的神情讓姚知月抿嘴一笑,看到他不滿皺眉,組織了一下語言,馬上切換成她平時工作時條理清晰的樣子。
「宋女士確實向公司委托過調查取證。公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拍到陳嵩嶺……令尊跟那個神秘女人的親密照。」
陳逸明眉宇微皺,眸色瞬地一沉,示意姚知月繼續說下去。
「你上次和嚴哲宇在清韻茶樓說的那個女人,就是眉角長著很明顯一顆痣的那個女人,確實就是我們的調查目標。」
姚知月將她那天去見宋敏靜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逸明,若有所思道:「我也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宋女士突然堅決要求停止合作?如果是因為那個女人,她到底在害怕擔心什麼?」
陳逸明心裏一陣鈍痛,眼中隱隱斂著一層怒火,極力控制住內心的湧動。
「對了,宋女士生前是否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嗎?比如遺書啊之類的。或是那幾天有什麼特殊的表現呢?」
良久,陳逸明才沉鬱應道:「什麼都沒有。那段時間,我在國外出差。」
那時,他接到母親死訊,連夜搭乘朋友的私人飛機回國。很奇怪,那一刻他竟然可以有條不紊地安排後事,情緒也平靜得可怕。
直到在冰冷死寂的太平間,他看到從純淨的白布下,露出來的手腕上那道刺目驚心的割痕時,心裏一直撐住的那道防線促然松了下,然後淚水不斷湧下來。
為什麼不能好好跟他告別?為什麼沒有陪在她身邊?到底是有多絕望,才會下手那麼狠。
陳逸明每夜都做著噩夢,醒來時整個人陷入拔不出來的悲痛中。他想了解她為什麼要做出這個絕擇。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姚知月的提問讓陳逸明拉回思緒,他的眉梢掛著一絲懶怠的疲倦,淡淡地應道:「我在沙發的夾縫裏找到她的手機。在微信的支付賬單裏看到那筆20萬的轉賬記錄。」
姚知月恍然大悟,「所以,那個清韻茶樓也是通過微信支付找到的?」
就在這時,陳逸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本平靜的臉色促然陰沉了下來。
第14章 除非你是同夥有意包庇
姚知月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對面裝修得金碧輝煌的五星級酒店,一邊戴上墨鏡,一邊從包裏掏出一張證件塞進口袋裏。
她穿著一套淺灰的女士西裝,踩著一雙小白鞋,撥了下栗色的披肩卷發,推門走進了酒店大堂。
姚知月像一陣風,徑直走到前台,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證件在前台小姐的面前掠過,然後快速裝回口袋,一臉嚴肅地沉聲說道:「請配合調查。」
前台小姐嚇得臉色土青,不明所以地看著姚知月,驚疑道:「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