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飛得只能看見一個小黑點,我忽然心中一動,轉頭對爹爹說:「爹爹就是這線,初見是風箏,只要爹爹一拉線,初見就回來了。」
「那初見要是飛到雲彩上不願意回來呢?」
「那你就使勁拉呀,我一准回來的。」我歪著頭說得一本正經,「爹爹,你一定要拉好線,不要讓我飛丟了。」
「好,爹爹一定不會讓初見飛丟的。」爹爹蹲下來,看著我,鄭重其事地說。
然後我倆都笑了,笑聲裏我對爹爹的依賴更深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看到柳樹抽出來嫩綠的葉子,柳條在風裏舞蹈,大片大片的小草尖鮮嫩得像我家剛鋪上的新床單,讓人有種想在上面打滾的**。春天,真的來了呀!
我如冬眠醒來的小動物,一下子活躍起來,天天惦記著往外跑,呼吸新鮮空氣。當然這得和爹爹的間諜鬥智鬥法。爹爹怕我一個人出去危險,就讓我們家做飯的阿姨跟著我,我很不喜歡被人跟著,就想方設法地把她甩掉。
這一次,我繞過了三條街終於成功逃離了監控,正拍手高興時,卻見前面不遠處圍了一群人,好象有人打架。我一下子來了興趣,跑過去鑽進人群。
只見是三個人,兩個人圍攻一個穿軍裝的人,那兩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功夫,奇怪的是那個穿軍裝的人只擋不攻,似乎想要說什麼,急得跟什麼似的。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場上的形式已有了變化。只見穿軍裝那人一個錯步,抓住其中一人的一條胳膊一拉一送,那人立刻應聲倒地。我不由眼前一亮,這招式看似稀松平常,但學過半年功夫的我知道這其中學問可大了,沒個幾年功夫是達不到這效果的。看來這當兵的才是高手啊。
穿軍裝的看那人倒地,就想上前去扶,給另一人搶先了:「站住,你,你想幹什麼?」
「兄弟,這是誤會,誤會。「穿軍裝的急得面紅耳赤,直搓著手。
「誤會,什麼誤會,你打了我的兄弟還有理了,警察大哥,我兄弟的胳膊被這個當兵的擰斷了。」原來是警察來了,一個高一點,一個矮一點,我一看到那個高個兒的,笑了。我認識他呀,我爹爹和他們局長私交不錯,常在一起下棋,我在警察局裏見過這個人,他還給過我糖吃呢。
而且我早就從圍觀的人群中知道了事情的原由。原來這二人是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今天也不知怎的鬧了分歧,以致大打出手,這當兵的從這路過,就上前拉架,誰知這兩個潑皮居然轉回頭來打人家。真是好心沒好報!
場中的警察正在詢問,我聽到那當兵的說自己是退役的特種兵,不由心中一動,擠到那高個的警察面前喊:「叔叔。」
他見是我似乎很驚訝:「是你呀,小初見,你怎麼在這裏呀?」
我忙轉身來過那個當兵的說:「我爹爹在局長伯伯哪裏下棋呢,我讓哥哥帶我去找他,可我們都不知道路,您能帶我們去嗎?」一邊說,一邊使勁地拉當兵的衣角,阻止他說話。
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當兵的,「這是你家哥哥呀!」
「對呀,他是海叔叔介紹來的哥哥,爹爹說好要帶我一起去的,卻自己先走了,討厭壞爹爹。」我奶聲奶氣的說著,表情天真無邪,海叔叔他是見過的,也知道我爹爹是做什麼的,說是海叔叔介紹的准沒錯,反正我們家就是哥哥多。
他似乎是相信了,我暗自得意,餘光裏看到那兩個潑皮驚慌失措的表情:「警察大哥,誤會,純屬誤會,我先帶我兄弟去醫院了。」扶著那人就溜走了。
「小初見,上車吧。」警察催我。
「叔叔啊,你看天都這麼晚了,我爹爹也該回來了,我還是回家吧。」
警車走了,人群也一散而光。「小妹妹,謝謝你了,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吧。」當兵的蹲下來對我說道。
而我卻一**坐在路基上,不願起來了。笑話,我費了那麼大的勁可不是為了讓你送我回家,我還等著聽故事呢,順便給爹爹物色人才。
第九章 第一次挨打
原來這個當兵的叫沈慶山,農村人,是個退役的特種兵,已經回來半年多了,工作卻遲遲未能落實,在部隊充實慣了,這一閑下來還真不習慣,況且農村的經濟條件都不太好,他就自己跑出來想找份工作,跑了好幾家都吃了閉門羹,這也難怪,他要專業沒專業,要文憑沒文憑,空有一身功夫卻派不上用場。
我想了想,對他說:「好了,你送我回家吧,我讓我爹爹給你找份工作。」
沈慶山笑笑,根本不當真,我也不在意,拉著他的手往回走。他的手大大的,硬硬的,和爹爹的很不一樣。
回到家,爹爹已經回來了,正對張阿姨脾氣呢,不用聽就知道是因為我的事情。看到我進門,爹爹把臉一沉:「上哪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我一看不妙,忙揚起笑臉把沈慶山推了過去:「爹爹你看,我給咱家找了個教練。」
「教練?」爹爹看了沈慶山一眼,臉上絲毫沒有松動的痕跡,看來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