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一無聲地笑笑,沒有再阻攔她。
她離開的時候,聽到牧神一打電話給一個人,「半個小時內,到我的錄音室來,逾時不候。」
好簡單的一句邀約,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這麼晚的時間,又是這種口氣,不用想都知道對方一定是牧神一第XX號情人。
做他的情人還真是辛苦,要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
秦薔為那些迷戀上他的女人感到惆悵,轉而又想,她在這裏瞎感慨,也許那些女人倒是樂在其中。就好像古代帝王後宮多怨女,但是哪個妃子被帝王宣見的時候不是樂成一朵花?也許那些情人就是這種心情吧?
關上門,她似乎看到他點燃了一支煙,姿勢很優雅地吞雲吐霧。這種男人,連抽煙的動作都有迷惑人的魅力,難怪那些女人會染上無藥可救的情癡病。唉!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秦薔和牧神一的合作真正開始,介入他的生活之後,她才發現他是個生活極有規律和條理的人。別的不說,以他的精力,每天拚命工作,晚上還要對付N個情人,第二天居然能保持精力充沛,光是這一點就讓秦薔歎為觀止又非常佩服。
有一次秦薔忍不住問他,「你是怎麼安排你白天和夜間的生活?」
她話裏的意思牧神一當然明白,於是反問一句,「妳想嘗試一下嗎?試過就知道答案了。」
再說下去就成了兒童不宜的話題,秦薔當然知道適可而止,不過牧神一在音樂方面的才華更是讓她歎服。他敏銳的音感,以及隨時隨地都源源不絕的音樂靈感,不拘形式的音樂風格,讓她在羨慕和佩服的同時,也不斷加快自己的腳步以追上他的節奏。
牧神一不是個喜歡在原地等人追上來的人,他要求他的合作者必須能隨時跟上他的速度。秦薔當然不會示弱,她的表現如何牧神一並未評價,但他經常會停下筆來聽她訴說自己的想法,然後淡淡地點了下頭,又深深地凝視她一陣。
「你覺得如果在這裏加一段進行曲式的話,會不會有戰鬥效果?」秦薔轉動著手中的筆。
「這是愛情主題的戲,加什麼戰鬥效果?」牧神一皺皺眉。
秦薔笑了,「人類天生就是好鬥的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只有一個主題--就是不斷地征服對方,征服對方的心和對方的身體,這不是戰鬥是什麼?」
他輕輕哼笑,「妳是征服過誰還是被誰征服過?理論很新穎。」
「我看多了別人的戰鬥,已經有戀愛疲勞症了。」
「不親自嘗一嘗,永遠不會知道愛情真正的味道。」牧神一捏了捏她的臉蛋,水嫩嫩的,沒有任何脂粉,手感很好。
秦薔一掌打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看下一段。」
「我累了,休息一下。」他站起來,走到鋼琴前,順手彈下一段簡單的音符。
「哈,你所謂的休息就是彈琴嗎?」
「小時候彈琴是練習,現在彈琴對我來說就是休息。」牧神一輕輕敲擊了幾個琴鍵,忽然眼前一亮,「我有一個不錯的想法,把妳的小提琴拿過來。」
她聞言取出坎特拉。
「站在琴旁邊,看看妳能不能跟上我。」
他修長的十指在琴上彈出一段絢麗的華彩樂段,如行雲流水,瀑布銀川。接著,激昂的、富有戰鬥力的進行曲式出現,他認可了秦薔的想法,並且在瞬間做出新的曲子。
她的小提琴如同女人的歌聲,在氣勢磅礡的鋼琴聲中婉轉纏繞,兩種樂器的聲音糾結在一起,好像男人和女人在追逐情欲世界裏的靈肉交融。自由、奔放,又赤裸裸。
牧神一的琴聲十分隨性,想到哪裏就彈到哪裏,這考驗著秦薔良好的應變能力。但是即使他花樣百出,依然甩脫不開她小提琴聲的緊緊追纏。
當鋼琴聲和小提琴聲在同一時間震顫地奏出最後一個音符時,他們好像同時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聲,兩個人都是面泛紅潮,激動地盯著對方。
他站起身,側步站到她面前,一只手捧住她的臉,「我還從來沒有遇見一個像妳這樣的女人,可以拉出如此完美的琴聲。」
秦薔笑了,她也想說,牧神一的琴聲同樣是無以倫比的完美。
豈料,還沒開口,他的臉便朝她壓了下來,兩人的唇相碰,這一次他吻得很淺,是一個真正禮貌性的吻,似乎在感謝她剛才與他的合作成功。
兩人的喘息都很急促,還沉浸在激情中沒有消退。誰也沒注意到錄音室外站了一對男女。
突兀的掌聲響起,接著有個女人在感歎,「你們的合作太美妙了,像呼吸和心跳般配合得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