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兒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責怪他的魯莽,隨即跑向樓梯口,「玉叔叔,是妙兒來看你了。」
「妙兒來了?」還是很淡的聲音,飄若浮雲。
秦羽這才發現,他剛開口時,滿樓都沒有了聲音,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像是在聆聽那人的訓示。
他大氣都不敢喘,定定的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人。
和屋內其他男子一樣的白衣,但穿在此人身上就是有種超群脫俗的韻味,那張臉或許不再年輕,但反而有種成熟的穩重圓潤,他身似楊柳,面若梨花,秦羽面對他時,心頭赫然閃現出四個字--玉樹臨風。
如星辰似春水的眸子,淡淡掃向秦羽時卻如刀劍一樣鋒利,彷佛在一瞬間將他裏裏外外全都看透。
秦羽渾身一顫,知道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
「玉叔叔,聽說您身體不舒服?好點了嗎?」妙兒關心的問。
玉郎看著她,眸中的春水有了些許攪動,「就算不舒服,聽說有貴客到,總要起來迎接吧。」
妙兒雖然頑皮,但在他面前似乎不敢太放肆,牽著他的衣角輕聲道:「這是我的朋友,為了救我而來的。」
他再度將目光投向秦羽,「閣下怎麼稱呼?」
「秦羽。」秦羽答道。怎麼搞的?在此人面前他竟有些手足無措?
玉郎又問妙兒,「妳說他為了救妳而來?怎麼救妳?」
不等她開口,秦羽先從懷裏掏出昨晚拿到的藥瓶,遞送過來,「妙兒姑娘,這是我昨晚在皇宮找到的靈珠草丹。」
妙兒笑盈盈的伸手去接,「辛苦你了!」
眸光一沉,玉郎攔住她的手,「妳搞什麼鬼?」
她笑得有些不自然,「我身體不好啊,玉叔叔一向都是知道的,昨晚碰到秦大哥,他答應幫我找藥,但藥只有皇宮裏才有,所以……」
「所以妳就耍人家?」玉郎嚴厲的質問讓她垂下了頭,秦羽則傻在那裏。
被耍了?他被這個小丫頭耍了?
「玉叔叔真是討厭!」妙兒忽然一甩手,搶過玉瓶,「我怎麼是要他?我只是要交他這個朋友而已!」
「交朋友可以有很多種,但不是妳這種交法,妳這樣做,也許會讓他不明不白的斷送了性命。」
「我怎麼可能會讓他送命?我又不是要害他。」
「但妳要他做的事便等於是在害他。」
「我……」
「停停停!停一下好嗎?」秦羽打斷正在爭論的兩個人,他們討論的焦點是他吧?但兩人卻對他視若無睹?「麻煩兩位,可以說得清楚點嗎?」他不喜歡打啞謎。
玉郎淡淡的說:「讓妙兒告訴你,然後立刻離開暖玉閣。」
妙兒急了,「不!他要留在這裏,我要他留在這裏!」
「我說不行。」玉郎的黑眸越凝越深,話也越說得來越少。「五郎,你看著辦吧。」語罷,他不再理會妙兒的要求。
「且慢!」秦羽再度舉手打斷,蹙緊的濃眉說明他已經動了氣。「抱歉,各位大概是誤解了,我和這位妙兒姑娘沒有交情,只是為了幫她的忙才會到這裏來。我不管你們的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麼藥,我也不管你們要不要我留在這裏,反正我有我的事要做,我也並非沒有去處,所以我不會留下來。告辭。」
他大步往外走,妙兒急得跳過去用手扯他的袖子,叫道:「唉,你、你不能走!」
正拉扯著,樓外飄來一陣樂聲,隨之而來的竟是濃鬱的香氣。
五叔一頓足,「好,讓你們走,你們不走,現在想走都走不成了。」他回頭看了一眼玉郎,「先讓他們躲一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