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翟承宣意氣風發地笑了笑,「你們甭擔心了,到時候你們和我全都是贏家,是雙贏!」
「雙贏?」眾人睜大了眼,還是一臉茫然。
「嗯,那小雪俗不可耐的,怎麼可能變成一只鳳凰‧我大哥這幾天被她折煞了,聽下人說有好幾名請來的先生都受不了地請辭。我大哥常忙到三更半夜就為了想個好法子教導她,但顯然到目前為止,還是無計可施呢!」他嘲諷地彎起嘴角。
「那她模樣有沒有變‧總該把臉洗幹淨了吧!是個美人還是醜八怪?」一人好奇地問道。
翟承宣輕嗤一聲,瞟他一眼,「是『烏鴉』。來我家都七八天了,除了手還算幹淨外,渾身髒兮兮的,臭死人了。」
聞言,眾人哄堂大笑。
以這情形判斷,他們和翟承宣在不久的將來,便能從北京富商翟承堯那兒贏到一筆為數可觀的財富。
第五章
在翟府西院的一片楓紅中,一個隱忍著痛苦的聲音從一間雅房裏傳出。
「好了,我們現在先來賞元曲,呃——」翟承堯聘請而來的第十五位名師手掐著鼻子——面啞著音念起元代初期散曲作家白樸的「廢東原」,「忘憂草,含笑花,動君聞早——」由於一口氣已憋不住了,他趕忙轉身將頭探出窗外,呼吸一下沁涼的空氣後,再轉過頭來繼續念。他受不了時又再次將臉探向窗外。
見狀,文戲雪對這個年近五旬的彬彬老者憐憫不已,甭說是他對自己這一身像臭水溝的味道無法忍受,就連她都快大喊救命了I
臭臭臭,臭死了!頭發和汙垢糾纏成一團,全身還是一團髒,但又能如何呢‧
她來翟府十天了,除了和翟秋玲打過兩次照面外,再也沒碰過面。聽翟承堯說她的身體一向欠佳,所以大部分都待在自己所居住的北院。
因此這次的任務對她來說,可真是困難重重。宗叔說只有翟秋玲知道龍鳳玉如意的藏處,但她卻沒有機會和她打照面。
若想趁著黑夜摸到北院去瞧瞧,翟承堯的武功又高,耳力必當不弱,她實在不敢貿然地施展輕功。
而她其實老早就想將身子洗得幹幹淨淨了,但翟承堯卻不曾再提起要她洗澡之事,只一味地要她好好跟著先生學習。可光這一身臭味,她的腦袋就被薰昏了,還學什麼學‧
先生一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又是搖頭又皺鼻子,「你不先將外表弄幹淨點,為師的看了,這腦子都混沌了!」
文戲雪聳聳肩,她也很無奈啊。先前自己說習慣這臭味所以不洗,這會兒若又主動要求洗幹淨,豈不前後矛盾‧
翟承堯在此時走了進來,見他神情自然,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她滿身撲鼻的臭味給影響到。
她低頭翻了翻白眼,敢情他是聞習慣了,才沒叫她去洗澡‧
「季先生,不知她學得怎樣?」他溫文有禮地問著。
「這——」季先生搖搖頭,「說來慚愧,我可能和先前十幾位先生一樣無法勝任。」
「她的地方腔調太濃,而且最困難的是——」他再次皺起了鼻子,「她不能先將身子洗淨嗎‧那味道實在太嗆人了,我連呼吸都有問題。」
翟承堯瞟了一臉無辜的文戲雪,再看向季先生,「她的情形特殊,我先前已和你提過了,是委屈了先生,可是沒那味道,我怕她反而無法專心聽講。」
什麼跟什麼啊!難怪他不要求她洗澡了!一聽到這原因的文戲雪真是哭笑不得。
「我明白,你說過要『循序漸進』地改造她,不敢一下要求她改變太多,可是那味道——」他捂著鼻子,「老朽也有歲數了,實在受不了聞那味道上課啊!」
「季先生——」
「抱歉了,翟爺!」他歎了一聲,即轉身離開。
見狀,翟承堯不由得大大地歎了一聲,雙肩垮下。十天了,他已送走了十五位名師,這該怎麼辦呢‧
「我的爺,那先生又不教我了是不是?」文戲雪趴在教桌上抬起頭看著他。
他潤潤唇,「沒關系,我會再去找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