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找人?」她苦著一張小臉兒,「好累哦,雖然每天有得吃、有得睡,可是好累哦!」
翟承堯牽強地笑笑,真正該喊累的人不知該是誰,「不是說要努力的‧那你就可以常常看到我笑了,不是嗎?」
「可是你這幾日都是苦笑,一點都不好看。」她伸出小指頭俏皮地指著他。
她還埋怨他呢!他搖搖頭,「那是因為我找了幾名琴棋書畫的先生都沒辦法好好教會你,我心情才覺得有些沉重。」
還真是難為他了!可是再這樣下去她會被他給逼瘋的!她在心中直嘀咕。
「那怎麼辦呢?」就強迫她去洗澡吧!她是真心希望他會這麼做。
「你可不可以先將這一身——」他倏地住了口,回想要她洗澡總是那樣的反彈,還寧願再出府去當乞丐……
「這一身怎樣?」她面露欣喜。
「沒、沒有!」他搖搖頭,回身走到教桌上,看了上面的教材,「既然季先生走了,那今天就由我來上課。」
什麼‧她忍不住逸出——句呻吟,怎麼不是叫她將身子洗幹淨呢‧
「季先生談到是元曲作家了吧,這起首三聯單句『忘憂草,含笑花,勸君聞早冠宜掛』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官場碰不得嘛!她在心中嘟嚷。
見她不語,翟承堯笑笑地道:「這是要人早日抽身宦海之意,而忘憂、含笑都是宜人的自然之物……」
聽他喃喃地念了一大串,她真覺得無聊透了,雖然挺喜歡和他在一起,可是一身臭味讓她的好心情全跑了!
「那你這麼拼命地要我成為一個閨女又是為了什麼?」文戲雪想也沒想進出這個問題。
「我弟弟!」他苦澀一笑,「我不想讓他再看輕自己。」
「有用嗎‧我看他根本不理你。」
「會的,一旦你有了變化,我相信他也會有所改變的。」
「你這麼有信心?」
「他本性不壞,我並不要求他改變自己太多,但至少能正視自己。」
「這恐怕有點難,他那樣自卑……」
他好奇地瞥她,「你明白什麼叫『自卑』?」
「哦——」她愣了愣,笑笑道:「就是矮人一截嘛,聽老乞丐說過,就懂這詞了。」
「那你會不會感到自卑?」他問她一句。
「這——」她的臉驀地紅了起來,因為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卑還是因為他的緣故呢!向菁菁那一次讓她不知打翻了幾缸醋壇子。
「我想上回蘭香公主來,你將身上的汙泥往她身上抹的舉動是否就是出於自卑?」他靜靜地凝視著她。
「哦——這個我……」被說中了心思,文戲雪全身陡地變得燥熱不已。
「你想不想變得和她一樣?」他繼續誘導她,最終目的莫不是要她心甘情願地除去這一身臭味。
由於被他的目光鎖住,她心慌意亂之餘,腦子一下子也沒轉回來,不僅不懂得順水推舟,還傻愣愣地回答,「誰要像那凶婆娘?」
聞言,翟承堯再次感到沮喪。
室內沉寂了好一會兒,文戲雪才抬起頭來直視著一臉深思的他,「我的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你來這府上也有十日了,你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麼變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