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難道就沒有特別點的女人嗎?
女人,總愛強調真心,卻忘了,心,不是每個人都有。
「然後?」他不帶任何表情地接口。
她這才稍稍回過神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聽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已經在幻想他抱著她驚喜交織的衣情了。
「哦?」屈胤碁這回的反應更冷淡了。
他懷疑,這女人有讓他開心的耐?
「我——」她垂下庇頭,喜盈盈地低道:「我懷孕了。」
「懷孕?」她所預計的歡呼聲並沒有響起,他只是挑了下眉,很快又恢複平靜。
「怎麼了?你不開心嗎?」她仰起頭,看向沉默的他。
「為什麼不喝藥?」屈胤碁的聲章是一貫的低柔、平和,眸中、卻不合理地漾著沁冷寒光。
「我知道你疼惜我,不忍心讓我承受生產的痛苦,但是屈家不能無後呀!你對我這麼好,為你受點苦算什麼?所以——」
「所以妳便自作主張,不經我的同意,便將藥倒掉?」
怎會?她竟覺得他此刻的溫柔很教人毛骨悚然?
一抹笑自屈胤碁臉上揚起——不具任何溫度,笑意甚至未達唇角。「想聽聽我的回答?」
「我……」在那清冷的眸光下,她沒來由地瑟縮了下。
愚蠢的女人!她真以為他是心疼她?
呵!錯了,大錯特錯!因為她不配孕育他的子嗣,他也不需要任何女人來為他孕育子嗣。
他微微傾身,在她耳畔很輕、很柔,宛如悄話呢喃般,一字字清晰地說道:「打、掉、他!」
「你——」她當場錯愕地瞪大了眼。
「很意外?」他眼也沒眨,那口吻如此稀松淡然,好像討論的不是一個小生命的去留。「我說——打掉他!別再讓我講第三次。」
她簡直不敢置信,居然有人能用如此溫存醉人的嗓音,去說一句殘酷至極的話,而這個人,還是她打算摯愛一生的男人……「胤……胤碁……」她傻了,什麼應變措施也做不出來。
屈胤碁拉開停留在他身上的細軟柔荑,無動於衷地下床穿衣。
「今天之後,我不想再看到妳。」
遊戲結束了,一如以往,他是最後的贏家,她已無留下的必要。
千算萬血算,也沒算到結果竟會是如此,她本以為,他會更加的珍愛她才對……不!這怎麼可能!他說過,他極喜愛她的……前一刻,兩人才熱烈難分的纏綿過而已呀!她怎麼也無法接受,轉眼之間,他就像換了個人,冷酷得令她感到陌生。
「還是不懂嗎?」掏出難得的「善良」,屈胤碁好心地為她解惑,讓她當個明白鬼。「交了心,便注定了妳的落敗,我要的,是征服的快感,至於你那顆無足輕重的真心,我不稀罕。」
盡管是在此刻,他的嗓音,依然低沈醇柔得引人迷醉——「你……你怎麼可以……」她不敢相信,這些天來的濃情萬般,竟只是個假象,同時也只是一則美麗、卻也殘酷的遊戲?
為什麼她從來沒發覺,他竟是這麼的冷血?
心,陷入了冰窖,一股惡寒,凍得她渾身發麻,更多的恐慌湧了上來——不,她不能失去他!
也或者,她根本不曾擁有過,但,這些她都顧不得,只因她已義無反顧地交付了所有,身、心、靈魂……她陷得好深、好深,若一切成空,她再活不下去,她真的會死!
「不要拋棄我!」憂懼的淚滾滾而落,她驚急迫:「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不會怪你,就算你不要這個孩子也沒有關系,我……」
「妳好像還沒開竅。」他址下她死抓著他的手,吐出的話語,字字猶如冰珠。「不是妳在不在乎,而是我根本就不打算要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