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被一群人圍毆成傷,到醫院時已無生命跡象,急救過後發現肝、脾、胰、腎全壞了,嚴重破裂的程度實在慘不忍睹,連眼角膜都被打破了。
本來心髒還可以用,偏偏家屬到得太晚來不及簽署同意書,以致錯過最佳的摘心時機而作廢。
「你該想的是如何將人救活而不是器官移植,救一個人跟救十個人一樣是救人。」像她不救人只殺人,一個個排隊等她動刀。
死人比活人好相處,而且不必處處討好,一刀割下幹脆利落,沒人會喊疼。
「我是想到有人拼命想活下去卻只能依賴奇跡,而有些人擁有別人傾羨的身體卻不加愛惜,真的很痛心。」死的男孩今年才二十歲耶!
但吸毒的年資竟然有十一年,九歲就拿生命開玩笑。
「我看你是為五O九的小病人抱不平,同情他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言醉醉好笑的說道。
雙肩一垂的袁素素顯得很沮喪。「款款是個好孩子,一點也不像同年齡的孩子吵吵鬧鬧,反而堅強得令人心疼。」
常常反過來安慰為他難過的家人和醫護人員,樂觀得看不出他常常頭疼得快要裂開,強忍著淚水說他不痛,要大家別操心。
十歲不到的孩子早已看破生死,反而他們這些大人不忍心,拼了命地也要找最好的藥來醫治他。
可是他腦裏的腫瘤越來越大了,再不開刀恐有破裂之虞,到時他年輕的小生命也告終結,
「情形如何?」上次瞧了一眼,應該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袁素素憂心地停在病房門口回睨她。「惡化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快,視線慢慢的模糊了,有時會完全看不見。」
「這麼嚴重了……」言醉醉思忖著,考慮要不要把那個頹廢的死家夥捉下山。
「要不要進去瞧瞧他,他一直念著死人阿姨哦!」她打趣地將手放在門板。
什麼死人阿姨,欠教訓的小鬼。「不了,還有一堆工作等著我動手呢!不過……」
「不過什麼?」哪有人話說一半又縮回去。
「算了,晚上回來來我的菊花居坐坐,咱們再好好的聊聊。」就讓她做一次推手吧!
「你家仇先生不介意?」萬一壞了人家的好事,恐怕會像小打工妹一般被丟出去。
「他今晚有批水貨由港口進來,我看他會忙上一整夜。」如果他有幸逃脫。
袁素素好奇的問:「你真的每次都把消息透露給憐憐那口子?」
言醉醉笑了。
「正邪的對立挺有意思的,不下去攪一攪有點可惜。」她相信那兩個人也很矛盾。
一個黑道大哥,一個執法人員,互相看不順眼又英雄惜英雄地下不了手,所以有灰色地帶的存在。
也就是她們所居住的聯合女子出租大廈。
第二章
她發誓要殺了言醉醉那女人。
什麼道路平坦非常好認,一條直上目的地沒有岔路,通行無阻好像在自家廚房散步,用腳來轉方向盤都到得了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她非寫上一千遍不可,眼前的泥濘路若不用擔心,那麼把人切成一萬塊還能保存骨頭與皮膚的完整就更簡單了。
左邊是斷層,右邊是荒草蔓蔓的小徑,如果她不找死或刻意迷路的話,肯定得走中間這條看起來危險又不穩當的泥漿路。
可憐的老車剛由車廠回來又得受此折騰,她很煩惱它會不會就此壽終正寢,一命嗚呼,不堪勞累三十年而選擇拋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