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師傅說它健壯得像頭牛,但是為了讓它多活幾年,她決定棄車步行,相信沒人會打它的主意,因為它實在太老了,連當破銅爛鐵費也不償錢。
袁素素穿了一件祖母時代的外衣,腳上套了利於行走的包腳平底鞋,很土的那種,還把頭發包起來怕弄髒,全副武裝地打算徒步上山去,反正不遠嘛!就在山的對面。
當她第七度腳打滑由泥地爬起來的時候,言醉醉的名字起碼被她詛咒不下一萬次。
居然跟她說很近,腳一蹬近在眼前,而她由一大清早起身發動車子到現在為止,已過了七個鐘頭,別說診所的鬼模鬼樣沒瞧見,連個問路的人也不知藏到哪個老鼠洞,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流落荒島。
「天哪!請你開開眼指點明路,別讓我瞎走胡闖的踩進熊窩,這是你欠我的。」她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天欠了她的話語。
不過她一說完沒多久,跟前出現一只很可愛的小白兔,雙掌捧著一根吃了一半的胡蘿卜朝她直眨眼,像在鼓勵她跟著它走。
不明就裏的袁素素好奇的追著兔子來到一條山溝,順著山溝她看見一處冒著煙的煙囪。
被騙太多回了,即使近看在眼前也有可能得走上,一兩個小時路程,山和山的距離是很近,往往不超過兩三百公尺。
但是要由這山走到那山除非是只鳥,否則要有相當的決心才能排除萬難,找到言醉醉口中奇怪又別扭的死男人,她是這麼說的。
「唔!那個人在幹什麼,幹嗎對一只羊施行人工呼吸?」不膻嗎?
太詭異了。
羊本來就是人的食物,死了成為餐桌上的佳肴,何必多此一舉的救它,到頭來還不是要宰了它。
「羊死為大請節哀順變,你就放過它吧!別讓它死不瞑自。」被他的口氣臭到不死也不行。
袁素素忍不住脫口而出,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的男子驚訝的咬了羊鼻子一下,它痛得咩了一聲,起死回生的跳了起來,回到同伴身邊。
這……這種事真的很離奇,救了老半天不見起色,沒想到誤打誤撞反而把羊救活了,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有點被老天耍了一記的感覺。
沒人發現小白兔何時不見了,幻化成可愛少女的模樣趴在白雲上,一手紅蘿卜一手西紅柿的俯身而視,兩顆大門牙沒停過地咀嚼。
兩人四目相望,微微一驚的袁素素以為熊穿上人衣,剛才不是在救羊而是准備生吞了它。
「你怎麼現在才來,整整遲到三十六小時又十七分五秒。」眉一擰,他看見的是泥人嗎?
真是的,怎麼弄得一身泥,他還能指望她做事嗎?
「我……」熊開口說了人話。
「你什麼你,你知不知道為了等你我什麼工作也不能做,白白浪費了好些時日。」一些研究進度嚴重落後。
會不會是她誤解醉醉了,她已通知那個怪人派熊……呃!派人來接她?「對不起,山路不好走,所以慢了些。」
「看得出來,你把自己搞得很狼狽。」他沒見過比她更髒的女人。
不過算了,能幫上忙就好,太挑的話會找不到人來上工,不算太差忍忍也就過了。
哭笑不得的袁素素沒法反駁他的話,她現在的樣子確實很糟糕。「你可以帶我到診所梳洗嗎?」
他瞧了她一眼似在斟酌,最後沉重的點頭。「好吧,我忍耐。」
咦!他在說什麼,為何她聽不懂?
不過是簡單的幾個音聽來像天語,誰要他忍耐了,又要忍耐誰,難道是她做了什麼奇怪的事需要忍耐,不然他怎麼一臉痛苦的走開?
說是一臉是誇大了些,熊先生滿臉的胡磋像刺蝟的刺全豎了起來,整張臉只有鼻子以上、額頭以下沒有胡子,能看到他表情的地方還真有限。
他很高,背也很寬,如果不看那張熊臉倒有幾分人樣,可是那口張飛胡真的很壯觀,穿上古裝一定挺嚇人的。
「你還不跟上來發什麼呆,難不成要我背你?」麻煩的女人。
看來像是不錯的建議,試試無妨。「我腳扭到了,可能走不快會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