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勾,人發所做成的寬大掃帚瞬間縮得只有半寸長,沙越雋將其垂吊在頸上銀鏈成墜飾,極目一看所處之地。
英國鄉間的風景真不賴,微風緩緩送曖,空氣中有棉花的味道,清清淡談不難聞,幾只囂張的貓在錦田裏打呼,好漢等睡飽了再去抓田鼠。
所謂朝九晚五,現在才八點半多,她該不該進去討份早餐吃再上工呢?桃莉女士之前表明是包吃包住還有司機接送,但她的車可能來不了。
手心一翻變出個指南針,計算好方位默念幾句咒語,站在棉田中的她倏地消失。
—位農婦打扮的英國婦人目睹口呆並且在胸前畫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詞。
瞬間移位對沙越雋而言並不難,前後才挪個五公裏左右,在現身前她先觀察四周環境,剛才太大意了,沒去注意是否有人瞧見,心中亂不踏實的。
「小花生,你肚子餓不餓?」她聞到好香的烤面包味道。
「狐——」黑狐的意思是餓了,我要吃。
她像惡作劇的孩子循著香味來到廚房,隱著身趁廚娘背過身時偷拿兩塊熱呼呼的牛奶面包,畫下結界一人—狐吃得挺愉快的。
「咦,我的面包呢?」回身要切片的廚娘遍尋不著熱面包,心頭直納悶誰家的貓兒叼走了。
她嘟嘟啼啼地提看牛油刀走出廚房,看看有無貓的影子,辛苦了一早又得重做—份。
「唉!咱們真壞是吧?害人家發疑心病。」沙越雋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地再拿另一塊牛角面包。
女巫嘛!要做好事別找她,下地獄的事歡迎一起闖,天堂的門太遠,地獄道好走。
英國地大,因此房子建得也大,沙越雋大略地逛逛外圍地帶,清幽的環境很適合小住,就當是來度個假,台北那方面就放空城,看俱樂部會不會因此倒了。
差兩分九點,她走到正門口現出身子按門鈴,合成的電子鈴聲讓人不太舒服,現代的人越來越懶,凡事都依賴電子儀器,哪天全世界缺電大恐慌,人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說明了來意,對方似乎抱持著深刻的懷疑,過了一會兒不鏽鋼制的電動門才稍微挪開一個人進出的寬度。
也許是這家主子的「病」讓他們絕望了,開門前的存疑已不複見,以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讓她試試,總好過坐以待斃。
探出頭的是一位年輕的警衛,一瞧見她的模樣連忙按下內線,表情十分詫異,好像她的到來是天大的奇跡。
納悶的沙越雋沒帶任何行李,純粹是來看看情況如何再作打算。細長的指頭輕撫懷中黑狐的小肚肚,心想警衛對著內線那一句「是她來了耶!」是什麼意思?
是桃莉女士已醒過來打了越洋電話通知,成是另有更深的含意呢?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凡夫俗子奈何不了她這法力高深的聰明女巫,誰要敢招惹她,滿屋子叫他山豬跑,史前蟑螂壁上爬。
「沙小姐,你是物療師?」
喝!她是什麼鬼,居然竄出來,比自個還神出鬼沒!略微吃驚的沙越雋望著眼前一絲不苟的管家。』「桃莉女士應該有告知我將到來的消息,我是新聘的秘書兼物療師。」她特別聲明專職是秘書。
看了她一眼才抬抬眼鏡的紅發婦人輕咳了了幾聲。「小姐請隨我來。」
「嗯。」她點點頭。
亂酷一把,管家的頭發是怎麼梳理的,一根也沒生靜電地安穩服貼切著頭皮,好像抹了紅色石膏擬完全凝住。
踩在光亮的大理石上,感党像是進入了故宮博物院,明亮的落地窗絕對找不到一絲灰塵,屋裏的搖飾件件都高雅且有如古董,幾只明、清瓷瓶擺在角落,大約有半人高,讓人想拿來裝向日葵。
直立的紅檜玻璃櫃裏居然有具秦始皇時期的兵馬俑,栩栩如生得令人怵目驚心,一雙眼睛活似地直向著人蹬。
維納斯的雕像,十來幅可見年代的名家畫作妥善的掛著,林林總總昂貴的收藏像有生命力,給人—種壓迫的助窒息感。
不過對她而言是小場面,她本身就是魔翹的聚合體,比邪靈更加使人驚心動魄。
「哎呀!我的東方小美女,你真是讓我想死了。」
聲音剛到,大熊似的擁抱已兜頭罩上,讓她喘不過氣的直想把他變成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