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奔狼譏諷地大笑道。「如果他真是吃人骨血、不吐骨頭的罪人,那我告訴你,你早就死了,甚至在死前慘遭輪奸,再被五馬分屍。如果他真的是狼心狗肺、喪盡天良的男人,他又何必在你垂死掙紮之際,瘋狂地抱著你到巫師前『求』她救你?他又何必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旁照顧你?沒有他,你早進鬼門關了,沒想到你非但不知感恩,還執意要置他於死地。」
奔狼繼續控訴道:「你這不可救‧的殺手,飛鷹根本太仁慈了,我應該代替飛鷹殺了你這忘恩負義的小雜種!」
奔狼的話句句像利刃,刺進了夜繭原本該無情的心。
她的心抽痛,她的唇微顫,她的臉色蒼白,真相帶來的打擊,疼痛得讓她難以承受。
怎麼可能?那麼溫暖、迷人的低沉嗓音,強而有力的承諾、給予她生命新力量的厚實飽暖手掌,竟全是陸飛鷹一個所為?
夜繭感到一陣昏厥,如果沒有他的輕聲細語,沒有他的諾言,沒有他的大手,她還會活著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陸飛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他不總說她只是他逞欲的工具、俘虜、人質、情婦嗎?
她深受震撼而陷入混亂的沉思中,待她回過神時,她的脖子上早已被架著一把尖刀。
「我要殺了你。』奪糧堅決說道。「今天不殺你,明天你又會殺飛鷹,這是你不知感恩的報應,及當殺手的結局——死亡。」這一刀已准備劃過夜繭的玉頸——
「住手!」飛鷹突然踉蹌地奔進帳篷,制止了奔狼。「奔狼,放下刀,出去!」他簡單地下令。
飛鷹的雙手塗滿了綠色的草‧,顯然瑪迪治療過他,不過飛鷹似乎因失血過多,使得他原本強健的體魄在此刻顯得虛弱,但他的神色依然駭人。
「飛鷹,你瘋了!?」這是奔狼僅能說的話,他難以置信地瞪著飛鷹。
奔狼雖萬般不願,但還是服從地收手,畢竟他對飛鷹是絕對忠心,他表情關切地望著飛鷹。
「你的身體——」奔狼對飛鷹的忠誠像琪拉般,令夜繭難以理解。
「放心,我挺得住。」飛鷹給奔狼一個要他安心的笑臉,奔浪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利刃遞給飛鷹,離開帳篷。
夜繭一臉仿佛遭雷劈的神情,當她再次凝視飛鷹,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執意要置他於死地的仇恨了,她的神情竟可憐得令人心疼。
「你…」夜繭顫抖地質問。「你為何要救我?」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飛鷹不語,只是犀利地瞪著她。
「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她高聲咆哮,聲音竟便咽了。
飛鷹仍不發一語,突然他執起利刃沖向她,野蠻地將她壓倒在地上,讓她受制於他的體重,他輕輕地劃開被單,讓她的玉體暴露出來,他的雙眸因此景而發亮,他把刀子扔開。
「因為——」他像野蠻人般輕蔑地大喊。「我還沒玩夠你。」他以強大的力量制住她,發狂地扯開她的雙腿
可是當他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時,裏面沒有謊言,只有純真無邪、痛苦愧疚,他的藍眼黯淡下來,他松開手,起身離開了她。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碰她、淩辱她,為什麼?
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他的表情高深莫測,異常冰冷。
「我不能讓你死。」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緊抿雙唇、抬頭挺胸,筆直地邁開大步離去。
我不能讓你死。
這五個字不斷敲擊夜繭的胸口,她猜不透他的內心,他到底又有何打算?
※※※
當黑夜降臨大地,夜繭不知道躺在床上多久,才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飛鷹來了。
毫無理由的,她第一次注視著門簾,她「要」看著他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