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冷峻威嚴地走向她,不同的是這一次——不,是第一次,他身旁多了個女人。
是琪拉,她膩在飛鷹石側,緊靠著他的腰側,臉上滿足得仿佛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散發出因愛而產生的柔情,莫名地讓夜繭咬住了下唇,下意識地討厭起琪拉的目光。
為什麼?她暗忖,既然在問自己,也是在問飛鷹。
飛鷹不語,只是取下琪拉手臂上的新被單,將夜繭身上的破爛被子扯下,再用新被單包裹住她,整個過程,琪拉都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
被飛鷹看個透徹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已有肌膚之親,可是多了個陌生的女人,這…夜繭雖不為所動,神情一樣冰冷,直到琪拉溫柔的笑聲傳來,她仿佛在暗示夜繭,她了解同樣身為女人的矜持與困窘。
「別覺得丟臉,我以後要服侍你的,你可要早些習慣我啊!」琪拉笑道。
服侍我?什麼意思?夜繭不解她的語意。
在夜繭還莫名其妙之際,飛鷹一把抓起她,強迫她下床。
「走吧!」他拉住狗鏈下令道,不由分說地徑自往前走,連回頭瞧她一眼都沒有,琪拉跟隨在後。
夜繭光著腳丫子,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腳底的刺痛不算什麼,畢竟她是個殺手,經曆過無數磨練,可是不足為道的痛楚,卻讓她感覺到飛鷹變了。
他們仍走向通往溪邊的道路,但他沒有抱她;她下了水,可是飛鷹沒有,他居然坐在岸邊,手中抓著鎖鏈以免她乘機逃跑,在她四肢都被繩索捆綁的狀況下。竟由琪拉下水幫她洗澡。
飛鷹不再為她洗澡了?為什麼?此刻他只是坐在岸邊盯著她,藍眸高深莫測,而琪拉則在她身旁念念有詞道:「飛鷹說你很髒,因為生病所以好多天沒洗澡,清醒後又跟飛鷹『火並』,全身沾滿血…」琪拉幫夜繭洗頭。「真是一點都沒錯,你邋遢得像個小鬼,不過我會讓你變成幹淨的女人。」
夜繭的心沉重得像一塊有千噸重的巨石,面對琪拉嘲笑的口吻以及無奈的臉,她只感到天崩地裂。
她的腦中興起一道訊息、一個事實——飛鷹開始遠離她了。
她討厭自己新生的七情六欲,從前,她不會有這種令人心頭發顫的不安感,夜繭提醒自己她是個殺手,無情無愛、殘酷冷漠…
走回帳內途中一直到進入帳篷,夜繭一律惜言如金。
琪拉出去後,帳內只剩下飛鷹及夜繭,室內有一股無形的張力,緊緊網住他們倆,但飛鷹卻面無表情,連以往自以為是的光采都消失了。
不久後琪拉又進入帳內,這次,她的手上拿著一套皮衣,以及一雙牛皮制涼鞋,她放下皮衣及涼鞋後走向夜繭,開始替夜繭梳頭。
她花了許多時間替夜繭打理糾結不清的發絲,再將夜繭的秀發梳得又直又亮,然後將她的頭發分成兩邊編起辮子,琪拉的手很巧,很快地幫夜繭編好兩條長長的辮子,之後她又拿了兩條軟皮索取代發帶,綁在夜繭的尾辮上。
此時的夜繭看起來更像少不更事、清純天真的大女孩。
琪拉取出一套皮衣,攤開放在牛皮墊上,夜繭注視著這套鹿皮衣,上面繡有美麗的圖案。琪拉出其不意地扯下夜繭身上的被單,夜繭雖驚呼,卻因無法動彈而只能任由琪拉為所欲為。
況且夜繭寧願選擇被羞辱,也不向人乞憐——尤其在陸飛鷹面前。
琪拉幫她穿上衣服,再把細皮索帶子穿過打好的孔洞綁好,一切大功告成,琪拉讓夜繭注視鏡中自己,除了不變的捆手綁腳和脖子上的狗鏈外,她像極了印地安女孩,只是她的皮膚白皙,與琪拉古銅色的肌膚通然不同。
夜繭這副模樣相當漂亮!飛鷹內心贊美著,不過他承認更喜愛她的****,只是——他眼中閃過稍縱即逝的哀傷,一切都要改變了,他讓她穿上衣服即是一例。
「好了,飛鷹。」琪拉柔情蜜意地注視著飛鷹。「我將夜繭『打點』好了。」
打點?琪拉用這字眼,好似當夜繭是個東西不是人,不!夜繭糾正自己,在飛鷹為她刻意套上的鏈條下,已在在向族人說明,她其實只是毒梟陸飛鷹的「物品」
她還會是飛鷹的「玩物」嗎?顯然,從今夜起她絕不會再是了,飛鷹似乎選擇了新玩伴琪拉,他喜新厭舊了,他不再喜歡她的身子。
飛鷹竟和演技走出帳外,這一刻,他沒有回自己的帳篷,只留下夜苗一個人孤伶伶的,更加證實了她的揣測。
※※※
在迷糊的睡夢中,她仿佛又陷入過去生死掙紮的每一刻,耳際曾傳來那令她心安的承諾。
「我會伴你一生一世…」如雷貫耳的暗啞嗓音,不停在她耳際繚繞著,不過現在她卻感覺好冷,因為沒有飛鷹的胸膛再給她倚靠,也沒有他的承諾給她安全。
她好無助,一陣驚惶令她倏地瞪大了雙眸,帳內一片黑漆,孤單迎接了她。